“这···”东野环深深的皱起眉头,他知道蒯彻在狡辩,但是其言辞听起来却有道理,可是,这样的话如果有道理,那天下公道何存,正义何在?
想着,东野环右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胡子,用力的扯着。
下巴被拽得阵阵发痛,脑海中思绪飞转,突然,东野环灵光一闪,额头皱纹舒展,开口道:“蒯先生你这是在狡辩,秦军武器甲胄不过是没有想法的器具,而各地郡守县令乃是赢贼亲自任命的心腹。
如果说秦军是赢贼手中刀剑,那各地郡守县令,那就是赢贼驱使刀剑的手足。
我从未听说一个人犯了死罪,但是其手足却没有罪过。
如此,蒯先生说郡守县令无罪,这不就是很荒谬吗?”
蒯彻见东野环反驳,点了点头,认同道:“东野先生说得不错,若是一个人犯了死罪,那他的心腹手足,没道理是无罪的。”
东野环见蒯彻人头,微微颔首,正欲再喷各地郡守县令,却听到蒯彻改口了。
“不过···”蒯彻摇头道:“东野先生以为各地郡守县令真的是赢贼心腹手足吗?”
东野环一怔,反问道:“莫非蒯先生以为不是吗?”
“当然不是。”蒯彻否定道:“天下皆知,赢贼对各地郡守县令不甚信任,往天下各郡派出监御史,以监视各地郡守县令的行为。同时,赢贼还规定,一旦各地郡县有事,监御史便可接管一郡军政大权,架空郡守。
同时,赢贼又极大限制郡守的权利,要求各县有事,都要上报咸阳,让赢贼亲自处理。以至于赢贼虽然每天都要处理一百二十石的上书,却依然无法天下大小事务全都处理干净。
如此,东野先生以为赢贼将各地郡守县令,看做其心腹手足了吗?”
东野环皱起眉头,赢贼专权不信任其他人,这是天下皆知的,这个他无法反驳。
“况且。”蒯彻又道:“秦法严苛细密,不仅仅只是针对百姓,同时也针对各地郡守县令,连一地的牛马瘦了,都要对官员进行追责,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郡守县令,因为触犯秦法,而家破人亡。
试问,天下有人是如此苛责自己的心腹手足吗?
所以,嬴政对天下人皆一视同仁,天下百姓不过是其眼中的奴隶,各地郡守县令,不过在外管理奴隶的奴隶领头人,至于朝中群臣,亦不过是其家奴耳。”
说到这,蒯彻看着东野环沉声道:“如果正如东野先生所说,各地郡守县令乃是赢贼手足,那为赢贼建言献策的七十余百家博士,不就是成了赢贼心腹了吗?
还有,秦国占据关中之地数百年,关中之人皆已臣服秦国,在秦国为官不可胜数,那按东野先生的意思,难道要那些关中之人全部杀掉不成?”
“这···”东野环脸色一僵,无言以对。
蒯彻见东野环无话可说,又向燕南飞拱手道:“公子,昔日管子有云:‘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当年商纣暴虐,周武王聚集八百诸侯,这才一战灭商。而那八百诸侯,哪一个不曾是商纣的臣子,为商纣镇守各地。
不仅仅是诸侯,连商纣王的那些投奔周室臣子,文王与武王也进行接纳。甚至,连那个劝说商纣王提防周室限制周室壮大的纣王之兄微子,文王与武王也没有展开报复,而是接纳了他,并在武庚叛乱之后,将武庚治下的部分百姓土地封给微子,建立宋国。
文王武王都认可的事情,而公子却因为仇恨,而不愿接受秦国官吏的投降,在下窃以为公子这样做不对。”
说到这,蒯彻郑重的道:“而且,如今天下反秦大事正如火如荼,魏公子起河内,赵公子起邯郸,齐公子起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