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大娘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两口子才成婚不久,大勇也不知是咋患上的这怪疾,前段时间看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咧!”
江小白微微一愣:“生龙活虎?”
“可不是嘛,大勇是码头的脚夫,身体可好了,前段日子我还听其他伙计们说大勇最近特别有干劲呢。”大娘继续道。
“那他得病前有什么异常吗?”江小白又问道。
“异常...有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大娘想了一想道,“大勇这人爱喝酒,平日里喝醉后也没闹过事,但有几个晚上,却是出奇的在大街上发起了酒疯。”
江小白听罢,托着腮一时半刻并未说话,便又听大娘道:“小伙子,若没别的事大娘就先走了,还得赶着买菜烧饭呢。”
江小白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事了,谢谢大娘。”
“嗨,不客气。”大娘笑说了句,提起篮子往菜市走去。
望着大娘离去的背影,江小白陷入了沉思之中。从症状上来看,玥儿父亲与大勇患上的应该就是同一种病了,可依萧能守的口述,所患该病的大多都是东城区里的人,在怪疾没有传染性的情况下,居住在西郊外的玥儿父亲是如何染上呢。
而一向身体很好的大勇又因何发生了此变故,喝醉后向来不闹事的他,为什么会在患病前的几个夜里发起了酒疯?他们的脉象又为何无异常?
众多疑问一下子萦绕在了心间,江小白收回思绪,决定再到玥儿家看看。
——
玥儿正在家中捣着草药,看到江小白,小脸儿微微一惊:“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江小白见屋里只有玥儿与她父亲,不由问道:“玥儿,你娘亲呢?”
“娘亲上街头卖艺去了。”玥儿轻声回道。
“喔...”江小白点了点头,目光正好落在了玥儿父亲的身上,眼下看来,玥儿父亲的病虽不及大勇那般严重,但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找不到办法仍由病情发展下去,玥儿父亲会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江小白不禁有些神伤,看了眼玥儿,柔声道:“玥儿,上次我说的那个仙人突然去云游了,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不过你放心,大哥哥肯定会让他为你爹爹治病的。”
方才江小白的神情玥儿全看在了眼里,便佯装着喜悦道:“嗯嗯,等仙人回来,爹爹就有救了!”
江小白一声暗叹,玥儿的假装他又怎会看不出来,霎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玥儿先岔开了话题,问道:“大哥哥你在京城待多久呀,什么时候回广府?”
“我也不太清楚,有机会的话就会回去。”江小白如实道。
“那大哥哥现在在京城里做什么。”
“唔...应该算是官差吧。”
“真的?!”玥儿眨了眨眼道,“玥儿以后也想当官差!”
江小白好奇道:“玥儿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玥儿竖着指头放在嘴角边,眼珠转了转道,“官差能抓坏人!”
江小白笑了一笑:“那也得等玥儿长大了再说。”他本想说从古至今,也没有见有女当官差,但却是想到了荆轲,刑卫司...也算是官差吧。
“嗯嗯!”玥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忽而又问道,“大哥哥想家吗?”
“嗯?”江小白一怔,这才惊觉再遇玥儿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回想起所经历的事,一时间,感慨良多,叹了口气道:“当然想咯,想念家人,想念朋友,也想念广府的酒...”
玥儿似乎也被江小白传染了,神色黯然道:“爹爹也喜欢岭南的酒,回来时还特地买了一瓶...”
“酒?!”江小白心下一惊,“把你爹爹买的酒给我看看。”
“嗯!”玥儿放下了药捣,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道,“大哥哥,就是这瓶。”
江小白接过酒,仔细地打量了番,酒瓶很是寻常,表面处并没有印上出品酒坊的标识,不过瓶口处的印泥倒是岭南酒坊特有的印泥手法。
拎开瓶口的木塞,江小白将银针探入瓶内,可事实却令他失望了,因为银针并没有呈现黑色。
“看来是多想了。”江小白自嘲道。
——
日落之时,萧能守与李木回到了白虎衙中,二人笔直地站在江小白书案前,李木恭敬道:“江主事,有结果了,东城区里一共有十七人患上了此怪疾,他们全是码头工作的脚夫,平日里都爱喝酒。”
江小白听闻一诧,忙道:“喝的可是同一种酒?”
李木摇了摇头,道:“不是,五花八门,什么样式的都有。”
“这就奇怪了...”江小白托着下巴,这十七名脚夫都爱喝酒,玥儿父亲也从岭南买了瓶酒,可脚夫们喝的却又不是同一种酒,而玥儿家的那瓶酒亦没有什么问题,事事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酒,可好似又和酒没有关系。
思索之际,又听萧能守道:“老大,我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是南郊外一道观散布的。说是天上仙人不忍看到凡人受到怪疾之苦,昨夜里将灵丹妙药下放在了道观内,将在明日派发给世人。东城区里已有不少人相信这消息,准备明日上道观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