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节二号人物杜陵此刻正一脸担忧的站立在陈希病榻之前。
陈希一旦亡故,天节必生大乱,陈希无子,本其当做继承人的陈政亦死于秦人之手,换而言之,陈希若死,天节必然会陷入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局面。
“咳咳!”
“我听说青炎镇被秦军连根拔起了,此事是真是假?”
陈希颇为艰难的于病榻之上出声,虽然只是仅仅几句话,但这位马上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豪杰却格外费力。
“回禀节帅,此事是真的。”
“已经是两月之前的事了。”
“考虑到节帅大人病体欠安,故一直未言。”
杜陵如实作答。
闻声,陈希沉默了一阵,道:“杨贵那小子那,他没来天节投靠我吗?”
杨贵性情贪戾气懦弱,故陈希断定他绝不会与青炎共存亡。
“青阳杨氏嫡脉现在已经全部不在人世了。”
“据说他们在即将进入我天节境内之时,被秦国巡天司追上了,然后悉数被杀于边境!”
声音落下。
陈希只觉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四镇虽在平时勾心斗角,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称得上是同气连枝。
现在青阳杨氏被阖家杀绝,这难免让陈希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侍立于一旁的杜陵用极为小心的语气试探着问出了目前摆在天节的最大问题。
“节帅,若您身有不测,这偌大基业该当如何?”
这种问题于上位者而言是禁忌。
偌大的天节,敢问,能问这件事的也只有杜陵。
“唉!”
对此,陈希倒是表现的很豁达,不过,其眉宇之间有着一抹难以抹去的落寞惋惜。
“纵观我陈氏子弟,除政儿之外,皆庸庸碌碌之辈,但奈何政儿英年早逝。”
“余下子弟,皆豚犬猪狗,不足以观之,节帅之位给他们,是害他们啊!”
虽然此刻的天节亦然是半残,但依旧称得上是一方大镇,这份基业还是很厚的。
不能留给同血脉之人,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那节帅之意?”
杜陵于一旁小心翼翼的追问。
卧于病榻之上的陈希注视着杜陵道:“你我相交数十载,虽名为君臣(节度使于镇内的威权比皇帝更甚,说一声土皇帝一点不为过),但实乃是挚友啊。”
“这天节节帅之位,你若有意,我可上奏保举你为天节节帅。”
“我只求你能在日后对我陈氏多加照拂。”
陈希此刻的话语是极为真诚的,他绝不是在以言语试探杜陵。
“我绝无此意!”
杜陵很是果断的出声表明了立场。
他当节帅这事,好说不好听,传到外界,即使是陈希保举的,亦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势必会传出杜陵以臣凌君,迫使陈希交出权力的流言蜚语。
这是一向爱惜羽毛的杜陵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