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宛如天上宫阙的承光殿内。
身材瘦削,满脸秀气的陈国君主陈叔灵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其是上代陈国皇帝的嫡长子,自小便被视为下一任的陈国皇帝,其接受了完备且良好的陈国宫廷教育,这也促使这位皇帝身上的文人色彩很重。
喜浮华,浪漫,玄谈,弥漫在整个陈国上下的奢靡之气,陈叔灵虽不能说是罪魁祸首,但他起码要背一半的锅。
当然,文人皇帝并不是全无优点的,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体恤民情,又志在恢复(指废除蕃镇,实现彻底的中央集权),对外又积极拓土开疆。
只不过奢华的社会风气使陈国军卒又油又滑,贪生怕死,战斗力着实是不敢恭维,故这位文人皇帝无论是对内对外都是败多赢少。
“杜卿,此番入朝,是为何故?”
陈叔灵语气舒缓平和,若溪水流淌于岩石之上,令人放松。
“边患日急,不得以入朝向陛下请援。”
杜陵不卑不亢的出声。
“边患日急!?”
杜陵的话音使陈叔灵很是困惑,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大陈北方是没有任何敌人的吧?”
“何来边患?”
秦国这种芝麻绿豆般大小的势力被陈叔灵自动忽略了。
就算不忽略,陈叔灵也不觉得秦国有任何的可能对北方四镇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天节产生威胁。
陈国北方四镇与陈国是处于割裂状态的,所以陈叔灵并不知道秦国崛起,北方四镇只能被动挨打之事。
“陛下,您难道忘了吗?”
“我们大陈的北面尚有秦国存在啊。”
此话刚自杜陵嘴中吐出,侍立于殿内的陈国文武公卿就绷不住了。
任陈国左骁卫大将军的陈元当即嗤笑出声道:“杜判官可是欺陛下年幼?”
“秦国这等嗟尔小国,民不过十余万,兵不过数千,焉能够对天节军产生威胁。”
“杜判官此番入朝怕是为了想要给天节争取好处吧。”
包括陈国皇帝在内的所有陈国上层对秦国的印象都停留在数十年前那个又穷又硬的小国。
杜陵并没有理会陈元的冷嘲热讽,而是自顾向满脸困惑的陈国皇帝解释道:“自二年前秦国新君登位以来,那秦国便以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速度强大了起来,其军卒精悍骁勇,其将领神威难抵。”
“青炎军全境丧于秦,青炎节帅杨贵全族被戮,木龙,武定二镇风声鹤唳,不敢北望,我天节与秦国数次大战不胜,损兵折将,丧土辱邦。”
“如今的秦国已非北方四镇可制,陈公曾言,秦国,虎狼之国也,若不能趁早将其灭之,其必为大陈患。”
“陈公还言,愿撤销天节镇,使天节诸州归入中央。”
话音落下。
整个陈国朝堂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对杜陵冷嘲热讽的陈元,此刻其神情亦变得相当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