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子弹犹如一片九十度翻转的雨幕,射向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人们。
他们的身体被子弹击穿,撕碎,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在重机枪的面前杀人一点也不比杀猪困难,三千多人的队伍,面对二十挺重机枪,不过是三分钟的事儿。
而这一切,罗纳尔多都只能看着。
甚至他还穿着美军的军服,手里拿着枪,和这些屠夫刽子手站在了一起,当然,他没有开火。
救人?那是不可能的,这边是严阵以待的几个营的美军,重机枪和轻机枪应有尽有,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是此前卡贝萨斯港那些度假一般的美军的数倍以上。
虽然拳头很硬,后槽牙紧紧咬着,心里一股怒火恨不得立刻就掏出枪来把这些美军都给突突了,但理智却让他不得不选择忍耐。
他现在的位置正处于美军之中,换言之是几千个美军已经围成圈把他给包围了,况且就现在这个局面,他也确实是想不出任何可以救人的方法,盲目出手,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之外毫无意义。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赋予死去的人意义,脑子一热就和敌人拼了是作为游击队战士最不成熟的表现之一。
他可以确定,这些无辜被屠戮的百姓事后一定会被漂亮国扣上民族主权捍卫军的帽子,说不定这其中还会有桑地诺和他罗纳尔多。
至于这个已经被屠戮一空的小镇,自然也就是穷凶极恶的主权捍卫军干的。
罗纳尔多这会儿的心情很差,耳朵里还是在嗡嗡作响,甚至他好像出现了幻听,重机枪喷射子弹的突突声一直在他的耳廓中旋转,那声音顺着听小骨直接到达脑子,进一步引发了其他的生理反应,一张嘴哇得一声就吐出了隔夜饭。
好在他并不是在场唯一一个吐了的人,不管是同为尼加拉瓜人的国民警卫队,还是哪怕是身为刽子手的美军,面对这样的景象或多或少都会产生生理不适。
这真的是太疯狂了。
罗纳尔多一个人走向外围,脸色很难看的随便找了一辆敞篷的越野车开门坐了上去,根本就没管这辆敞篷车的驾驶位上有人。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即是机枪手的位置。
那名机枪手见状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罗纳尔多的肩膀表示安慰,每年都会有一些善良的美军无法适应军队的生活,尤其是在殖民地,有些单纯的新兵真的会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义的事业,当真相揭露的时候往往他们的价值观会瞬间崩溃,这种事,老兵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抽烟么?”
驾驶位的司机好心地递上来一根烟。
“谢谢。”
罗纳尔多接过来放在嘴里,然后在他低头翻找打火机的时候快如闪电的出手将一把只有三寸长的短刀直接插在他的喉咙里,同时割破他的气管和声带,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安安静静的死去。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默默的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扮成美军想办法混过去,美军这头杀了人,肯定是不会留下来打扫战场的,这些事情十之八九会交给国民警卫队来做。
只要跟着他们混出去,自己就安全了,只要等这些美军稍微放松境界,在行军的过程中想要偷偷逃走料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会发疯的。
轻轻打了个响指,收走车上的又一把重机枪,罗纳尔多开始低头搓炸药包。
他现在的无线复制是lv3,搓炸药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五六秒钟就能搓出来一个炸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