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见他的到来，皱着眉头呵斥道。

“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朗格医生不要睡觉了？”

虽然老板的语气十分恶劣，但听在比拉克的耳朵里却像是天籁一般动听。

不是梦！朗格医生真的存在！德洛丽丝有救了！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明亮，旅馆的客人一个个从楼上走下来，他琢磨着时间应该差不多，这才背着德洛丽丝上楼，侯在朗格医生的门口。

他不敢敲门，只能等着。

又过了好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朗格医生睡眼惺忪的脸。

看见比拉克，医生明显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的问道，似乎想到什么，又皱起了眉，责备而关切的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朗格医生的关心让比拉克鼻酸，他挥挥手，挤出笑容，声音小心翼翼。“我，我没有打扰您休息吧。”

“唉，我该怎么说您好。”朗格挪开身子。“来来来，快进来，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身子。

比拉克想要拒绝，但听到‘热水’二字，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奔流城的黎明并不暖和，等了这么久，他的身子的确都冻透了。

走进屋，客厅里布置简单，一张书桌配着一把木椅，贴着墙壁摆着一个双人沙发。

比拉克端着热水喝了一口，身体顿时舒畅了许多，他坐在沙发上，神情很是拘谨，眼神飘忽，不知该落在哪里。

“昨天我也和你说了，为了治病，德洛丽丝最好暂时住在这里，当然，您要是不嫌弃地方小，也可以一同住下。”朗格率先提起治病的事情。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医生您。”朗格咬了咬嘴唇，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传出哗啦啦清脆的碰撞声。

他把布包在腿上摊开，里面金灿灿的全是金币，乍一看足有7，80枚。

“你这是做什么？”朗格皱起了眉。“我说过了不收钱。”

“这…这…”比拉克嗫嚅半天，终于开口。“我…我女儿病了这么多年…我都快没信心了…只有医生你，你给了我希望。这些钱，只是我的心意，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他的表达断断续续，没有章法，里面包含的谢意却做不了假。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朗格笑着道。“做医生，救治病人是职责，您要是相信我，就带着钱一起回去，我一定会用心治好德洛丽丝的。”

“好的，好的。”见朗格态度如此坚决，比拉克只好表情尴尬的将金币收回怀里。

“这样，你把她背到卧室，放到床上。”朗格吩咐道。

拉比克连连点头，又将女儿背到卧室，轻轻把她在床上放平。

“那医生…我就走了。”他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伸手拢了拢女儿的头发，一咬牙，转头离开。

“我送你。”‘朗格’将比拉克送走，又回到窗前，目光跟着比拉克的背影，直到老人消失在街角，他才离开床前，来到卧室。

床上的少女依旧闭着眼，表情安详。

弗朗茨的目光落在少女色彩斑斓的左臂上。

“秘法之啮吗？”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兴奋，走上前，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脸庞。“…我有预感，你就是我成功地钥匙。”

……

又转了三个弯，走到一个黑暗的小巷里，比拉克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他佝偻的身躯倚着墙壁，缓缓滑下，像是一滩烂泥。

他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伸出手，一下一下重重垂着自己的脑袋。

“我后悔啊！我好后悔啊！”他不断地重复着，语气充满了悔恨。“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啊！”

哭干了眼泪，他又站了起来。

“朗格！什么朗格！他根本就不是医生!”他咬牙切齿的诅咒道，手上攥着一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布条，上面的文字是红色的。

一共七个字。

快走！假的！毒！弗朗茨！

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