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官面上的事情,讲究对等,其他人来了也不好使。
“小陈千户既是国朝官员,便可知道法度,怎的让人打着海盗旗号?这可是大大的不妥!”
吴知府皱着眉头,颇为不悦地对陈源说的。
“此事系下官考虑不周,驭下不严所致,这次前来一是认错,二是恳请太守发还货物。”
陈源言辞诚恳地说道。
此时,吴知府身边侍立的一位幕僚连忙接话道:“这些货物在广州市舶司已经完税,手续也齐全,所以太守也只是暂扣,并未处置……
从货单和缴税手续看,千户的手下人还算是奉公守法,要不,可不是扣押货物这般轻松了。”
这位幕僚长须儒衫,倒是一副温文知礼的模样,断然没有那些吏目的油滑。
陈源见这位说话还算有礼有节,也是一拱手道:“这位先生言之有理,未请教?”
“千户多礼,在下薛慕云,忝为吴太守幕僚!”
薛慕云躬身回礼道。
和老薛有客气两句之后,陈源恭谦地说道:“多谢太守体谅,多谢薛先生指点,在下此次前来即是为了讨回货物,如还需一应手续在下一定配合完清!”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却是无懈可击。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广州市舶司的时候所有税费已经缴清,又不存在偷税的问题。
老薛看了一眼陈源主仆,又瞥了一眼吴知府的脸色,转身拱手向吴知府求情道:“太守,依学生所见,这小陈千户虽是武人,却颇懂礼法,我看还是从轻发落的好。”
吴知府略沉吟了一下,淡然道:“好吧,既然大家份数同僚,也不能矫枉过正,这里有两个办法,一是认罚,就按货值等价罚没一些银子即可……”
陈源和沈焕一听,脸色都是一变。
这一船货物值的银子可海了去了,货款还是以“味全斋”和“通源水行”名义借来的。
要不是陈源有穿越者的知识,弄出了无色玻璃和玻璃镜,早都脱裤子当当了。
现在哪儿还有银子交罚款?
“还请太守体谅,这罚没也太多了!”
陈源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这……”
吴知府闻言,脸色一沉,捋着胡须沉吟起来。
眼见堂上气氛有些僵持,老薛眼珠一转,又谏言道:“这一船货物却是太多银两,短时间怕是难以筹措,学生倒有个将功折罪的法子……”
“且说说看。”
吴知府淡然道。
陈源则连忙不假思索地说道:“能够将功折罪自然是好,小子愿用这个法子!”
老薛缓缓说道:“小陈千户果然是年少英雄,是这样,海盗‘汪四’为祸宁波及舟山外海多年,百姓苦其久矣!如小陈千户能平了这帮海贼,则货物发还不在话下!”
吴知府听了薛慕云所说,脸上仍是波澜不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下官……下官愿意领命,前去会会这帮海贼!”
陈源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接了招。
沈焕则脸色一变,要出言阻止,却根本来不及了。
“好,小陈千户不愧是皇爷信重之人,我等就静候佳音了!”
薛慕云当即就代表吴知府表了态,吴知府则端坐主位抚须而笑。
从知府官衙出来,一出门沈焕便拉着陈源说道:“这事怕是不好弄,公子你这次有些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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