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是春天,结婚是春,如此而已。”厉陌缓缓吐出,又开口,“方才你说意志,可为我解答一番?”
“说是意志,其实便是精神的运用,小生也只是借了外物的力气,才有如此本领。厉庄主该是知道何为精神。”古桦捏着黄叶的柄,轻轻扇起来。
“我知精神的运用,可没有想过精神还能偷天换日,把老夫毫不知觉的带入你的世界,这谪仙人也没有这般本事。”厉陌盯着古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而古桦只是笑着,停止扇黄叶,将它藏在怀中,回答道:雕虫小技不足道,先生可是瞧见了小鱼儿背上那柄剑?那柄剑便是我无处可去因而藏身之所,只是因为庄主您的注视,再加上您方才有点费神我才能将您带入我的世界,其名为朝雨。”
“庄主可有工夫听个故事。”“无妨。”
“原先剑主的意图是斩尽天下鬼,磨砺剑道,顺便给天下个太平。因而入江湖时取自己的剑为无鬼,到后来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剑道到底对不对,在一次斩无头鬼时候,知晓了他平日做的事,举剑刺瞎了自己的双目,而后隐退江湖了,做了个撑船的船夫。死前将剑随处一插便倒下了。可此剑在一次次斩鬼有了自己的灵性,可以赋着一些鬼藏身于此,只是因此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成为此剑的剑灵,日日受剑气的折磨。”
“你说的可是三百二十年前斩鬼者古朝雨?”厉陌内心有些震惊。“传言古前辈不斩鬼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野鬼,在他以为女鬼也爱他时候,女鬼刺瞎了他的双目,女鬼也因此灰飞烟灭,从此古前辈心灰意冷,才退出了江湖,而他那柄桦木做的剑无鬼至今无人寻得。”
古桦听完,脸上的笑容更盛三分:“世人以讹传讹罢了。世人都偏好爱情故事,那些男女痴爱才能打动人心啊。毕竟比起那些关于武学上的东西,还是爱情容易被传播在人们心中。不过小鱼儿背上那柄的确是无鬼。”
“难不成?”厉陌沉声道。
“庄主所想不差,古桦便是三百二十年前斩鬼者古朝雨。至于如今古桦这个名字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那天见到小鱼儿的时候便是看见他一个人在来你山庄的路上,他靠在我插剑的地方,我看见桦树于是称自己为古桦。”古桦微笑着解释。
“不不不,我还以为你是古朝雨私生子什么的。”厉陌一脸“没有猜中好可惜,虽然这个结果也不错”的表情。
古桦表情僵硬了一会儿,而后哈哈大笑:“平日见庄主严厉模样,可没有想到庄主有这样的思路。实不相瞒,当日我见小鱼儿的时候,便想让小鱼儿握住无鬼行走江湖,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厉陌不住的点头:“好事,好事,这是好事。首先呢,省了我给它找剑的麻烦时间,好让我有空多思念思念姑娘,而不是头疼这小子到底握什么剑才好;其次呢,我相信古桦也会给小鱼好的指导,自然比得上我这小老头的本领。”
“庄主过谦了。当时我就在旁看的清清楚楚,原先天上有一剑刺向小鱼儿,却是被庄主轻轻松松挡下,再是对战道佛合一的仙人,又是一剑,我很好奇,厉庄主这身修为,放眼全天下,也没有什么人能挡住厉庄主一剑的人吧?”古桦好奇的看着这位修为可算得上通天的庄主。
“这个啊。只是我对付天上的仙人有心得罢了,而且我的剑术大半只能对仙人使用,而在天下,能将我打败的人大有人在呢。”厉陌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可脸上挂着的笑容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古桦也只是笑着,没有揭穿厉陌,反而问道:“庄主,谁能打败你?一生只求一朝闻剑道的蓬莱剑奴?或是天机谷天机算尽不敢下山半步的安如意?亦或者被天下传闻是一年握剑无敌手的徐策?还是什么人?”
厉陌听到古桦爆出的一个个名字,脸上笑容仍是没有衰减,只是听到剑奴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之意,而听见安如意的时候闪过一丝恼怒,听见徐策却是眼底下的欣赏。他缓缓开口:“若是我再年轻十岁,说不定会跟徐小子认真过过招,只是如今这个年纪,不好欺负四十多的剑客啊。”
古桦笑道:“难道认真过招不是对晚辈最好的教导吗?庄主是吝啬自己的招式吗?还是因为庄主和世人的剑道有些不一样?”
“虽未见过徐策这位江湖后起之辈,但从弟子口中隐约得到过些消息,他第一柄剑握了落叶,这柄剑应该是他父辈流传在江湖名气不显,但是应该入剑道走的是秋日肃杀之意,再加之他入江湖三事,都离不开杀人,可能走的是剑道之杀意。之后自我断剑之后应该是发现杀戮不符合心意,这倒无所谓,入江湖不走些歪路的只存在小说里面,还有气运浩荡者,此者存在说百万存一也不为过。不过前几年安如意的八国气运葬海阵倒是帮了大忙。”厉陌缓缓说道,又皱眉一想,右手细细地摸着大拇指处的茧,“若是徐策沾了此光,倒有可能窥测一下剑道女神的裙摆。”
古桦笑了笑:“庄主,我化为鬼后,发现自己多了一样能力,能够看见四十天内人命运的走向,即使能改变一些细枝末节,但是主枝是不会变的,而庄主的命运,庄主想知道吗?”
“哦?还有此等事。若教那安老头知晓这件事,肯定万里之外飞奔到我这儿,跟你沏茶好好切磋下岁命编织的本领。倘若我再年轻些,我肯定不信这些事,但如今,古先生不妨告诉我,好让我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等着我,让我这把老骨头能够沸腾自己的血液,活络活络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