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叹口气,越过那群年轻汉子,走到石前,深吸口气,双手用力一抜,双刀即出。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双刀,众汉子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关廿一接过双刀,笑着说:“暮雪姐姐,好力气。不知如何练得?”
暮雪鼓鼓脸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对众人说道:“每食,粮一桶。”
议事厅里,关二已带着关十二和关十三坐在下方一侧。见梧桐等人进来,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家主,关管事。”
梧桐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关二神情严肃地禀道:“家主所料不错。锦隆粮行果然有问题。属下带人跟踪了半个月多,发现每隔五日,就会有粮货运到锦隆粮行,只有一次是河船所运、南市搬货。另外两次是从洛城西郊的无名私仓中出货。属下们蹲守私仓,发现每隔几日便会有马队载粮入仓,且都在子时时分过后。无论是马队之人,还是私仓之人竟从不言语,面色苍白,如同鬼祟。属下跟在拉粮车队后,想探知这些车队来自何处。可每跟到半路,这些车队竟然消失在雾色之中了。不仅如此,除了锦隆粮行外,属下还发现在洛都中,丰汇粮行、得水杂货行都从这个私仓暗中走货。”
关文辉皱眉问道:“怎会无法查到仓主?”
关十三禀道:“属下已查,那是片无主荒地,本是个乱葬坡。属下问过那边的人家,据那些农户说,那片乱葬坡本就在林间一个水泥潭子边上,总是雾气腾腾的。自从十年前那里开始闹起鬼祟,一到夜晚,人声喧哗,还能听到马蹄声,可白日里,却什么人都没有。有大胆的农户去探过,都去而无返。久而久之,附近农户把通往那个乱葬坡的路给堵上了。所以农户们只知那里叫“无名鬼潭”,传说是阴兵行路之地,并不知那里有什么仓库。”
关十九听言,怪叫一声:“阴兵行路!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关十二开口说道:“属下也遇到了离奇之事。关四、关五、关六带人分别探访河阳、兴洛和虎牢三个水次仓,每每有旗号转漕,就会发鸽信回禀。我带人守在东市码头上,核对到埠漕船,发现船数和粮数与他们传回的消息不符,竟少了大半。也就是说有大半的漕船消失了!”
关十一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船行河上,怎会消失。若是遇水难,也不会不知道啊。”
千山一脸严肃地想着,一声不吭。
关文辉深沉地说:“不来洛都,我们还无法探知这些事情。原来在洛都里,还有一个幽魅掌握着漕转漕粮。”
梧桐右手手指敲击着案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堂中众人面色凝重地各自思索,无人言语。实在是这些事情太过诡异!
千山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我不知其中诡计,但我肯定这与杨、胡二族有关。漕运事关大晋,进仓出仓都归太仓院、司农寺管,漕船往来又是都水使和水部郎安排。除了杨、胡二族,谁还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关文辉点头说道:“千山之言不错。可我们若不弄明白漕粮和无名私仓之事,就无法获知杨、胡二族的阴谋。”
梧桐手指一顿,出言问道:“对应不上的漕船是哪些旗号的?”
关十二回道:“‘顺’字旗和‘齐’字旗。”
“关二说锦隆粮行曾在南市码头取货?”梧桐看向关二说道,“我和千山、暮雪也曾跟踪过一次。那一次,我们听到了那些车队之人谈论常平仓籴粮之事。”
千山接着说道:“家主命我打听是哪一仓的常平仓籴粮。我探知的消息是城西郊仓的常平仓籴入粟窖五百斛、麦窖五百斛。”
关文辉捋着小胡子,疑惑地说道:“怎还是洛都西郊?”
梧桐敲着案面,冷笑着说:“今夜子时,我们便去‘无名鬼潭’,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