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接口道:“王师弟此言极是。且我全真教在北方发展这么多年,信徒何止上万?如何能轻易抽身!此时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搬家是绝对不可能搬家的,几万信徒在这儿,都是长期饭票。若是迁到南方去,天子脚下,需要看人脸色,还得从头发展信徒。两人这么说,就是为了稳住沉诚,这个从长计议到底要计议多久,沉诚说了也不算。
沉诚见这两人装湖涂,便也不在跟他们绕圈子。
冷哼一声,沉诚开口道:“师父,师伯。我知道蒙古疆域广阔,兵精粮足,大宋皇帝昏庸,宰相无能,肯定不是蒙古对手。全真派投降蒙古乃是大势所趋,我也无甚怨言,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着一句句诛心之言从沉诚口中流出,丘处机便要发作,但沉诚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滔滔不绝。
“不过,咱们全真中,也不是人人都想叛宋降蒙的。与其逼着这些忧国忧民的师兄弟们降蒙,不如让他们跟我走吧,我好替祖师爷留一道香火,也留一点口碑。二位放心,有我沉诚在,自不会亏待诸位师兄弟们。”
大殿内有不少三代,四代子弟,沉诚与丘王二人的辩驳,被他们听在耳中,一个个皆与要好的师兄弟们私下交换眼神:“难不成,师父与诸位师叔伯真存了投蒙之心?”
沉诚虽在全真教中名声不佳,但毕竟他手下有个东风商会,能提供全真必要的给养。若丘处机当真带领全真投蒙,在家国情怀面前,愿意跟随沉诚南下的道士,肯定不会少。
“降蒙降蒙,三句话不离降蒙,你到底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全真何时有过降蒙之心?”丘处机将殿内诸道士的表情尽收眼底,顿时也恼了。
“我听闻蒙哥汗欲将全真教册封为蒙古国教,丘师伯挑这个当口领诸位师叔伯们闭关,到时候蒙古人上终南山,你是想要代掌教接受敕封呢?还是要他接受敕封?耳朵一塞,自己听不见,便能遮掩盗铃之罪么?当个婊子还要立牌坊,也无怪乎周师叔祖瞧不上你们。”
沉诚与丘王二人斗嘴半天,殿内早就聚集了不少道士。不仅仅是大殿之内,殿外还有不少人在听墙角。王处一是沉诚师尊,免不了要出来见沉诚。但另外四个此时哪里还敢现身?
当着这么多全真弟子的面,七子的底裤都快让沉诚扒了。沉诚把话挑明了讲,压根就没准备给他们留退路。全真派的分裂已成必然。
“住口,祖师爷面前,岂容你如此颠倒黑白。”
丘王二人还没开口,赵志敬已抽出长剑,向沉诚刺来。
当年尹志平让沉诚整的心态爆炸,东风商会的事务一只都是赵志敬负责。赵志敬是王处一的徒弟,但一直以来深受丘处机重视。原作中本该落到甄志丙头上的代掌教之衔,如今最有可能获得的反而是赵志敬。
这也遂了丘处机的意。他向来装的刚正不阿,戏演得久了,真徒弟反而被骗到了。
赵志敬将沉诚与丘王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既已知道沉诚今日来,是想带走反蒙的师兄弟们,那必然不可能对他下重手。
赵志敬以沉诚颠倒黑白为由进攻沉诚,若沉诚真敢出手重伤他,今日无论沉诚多有理,也断不可能有师兄弟肯跟沉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