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口中的鱼淋就是我,准确地说是我这具身体。
真正的我孤独地死在一间病房,我依然记得最后闭上眼时看到的是一身白大褂,而下一秒当我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一身白大褂。
一样的白大褂,不一样的人,难道是换医生了?
等等,为什么我意识清醒,还觉得有点饿?难道我是回光返照了?
医生:“鱼小姐,1+1等于几?”
先不管1+1等于几,鱼小姐?是在叫我吗?可我不姓鱼啊?
见我没回答,医生默默地转过头,对着身边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说:“要不还是找脑科医生会诊一下吧?”
为了不被当成傻子精神病弱智,我:“2……”
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回答过的最蠢的问题!
这时候风风光光冲进来一女的,捧起我缠着绷带的头:“小鱼你没事吧?”
我:“冰淇淋……”
叫完我就呆住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叫她?明明我不认识她。
此刻我才意识到脑子里有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难道,我夺舍了?
在我还没接受这个现实时,站在医生旁的杨博彦开口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本着先苦后甜的做事原则,我:“坏消息。”
杨博彦:“孩子没保住。”
什么孩子?哪儿来的孩子?谁的孩子?
我搜索了下记忆库,原主好像为了留住什么人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
等等,这么说,是我的孩子?
我伸手安抚了下狂跳的小心脏,还好没保住,虽然我已经年芳二十八,可我还不想当妈。
这是个好消息!
我拼命抑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假装悲伤地问:“那好消息呢?”
杨博彦:“你放心,路橙不会跟你离婚的。”
离婚?我有老公?对了,我还有个老公!
这才是坏消息!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不?”
就这样,从我醒来至今三个月,一直在为离婚而奔波,我那便宜老公在我摔下楼后就出国了,前两天才刚回来。
不管我表现得多么真诚友好善良,身边的人都觉得我在酝酿诡计。
不过也难怪,原主为了留住路橙,连下药这种事都干了,那个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突然热衷于离婚了,连林冰淇都不信,直到我干出了偷章这事。
林冰淇:“你真的想离婚?”
我的头无力地支在桌上:“比真金还真。”
林冰淇:“为什么呀?以前哪怕有人要刀你,你都不会离。”
我:“人是会变的嘛。”
林冰淇:“呵你何止是变啊,我看是你换魂了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愧是干律师的,一语中的。
我:“要不你来当我律师?暗的不行,咱来明的。”
林冰淇:“不行!”
我:“为什么呀?”
林冰淇:“我……我……我干不过杨博彦的。”
也是,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我:“这个路橙干嘛死拽着我不放,他不是有他的白月光吗?”
林冰淇满脸的不可思议,三个月前到底是谁死拽着谁?这个世界是颠倒了吗?
不过这也是林冰淇心里的疑惑,鱼淋流产,路橙都毅然出国去看白诗阅,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路橙为什么还要守着?仅仅是因为路家的家训吗?
但路橙要真的那么守规矩,还会跟白诗阅纠缠不清吗?
林冰淇:“要不你找他好好聊聊?除非路家肯放人,否则在咸城没有一个律师敢接你这案子。”
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此刻正在我脑海中一一飘过。
砸车,砸公司,砸房子……
扇秘书,扇女佣,扇客户……
我觉得除非路橙失忆,否则正常人都不会跟我这么一个疯女人坐下来好好聊聊。
我:“唉……”
没想到真诚勇敢善良友好的我,有一天也会沦为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