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新丰给自己重新添满了酒,听着安晏的“絮絮叨叨”末了只一句“既已筑成,那就没必要太过纠结。”
“我说错话了又。”江清月摇着面前星露鸢的花枝:“阿鸢,师兄这一次会更生气吧?”
身后的男子一言不发,只淡淡的看着江清月手里的花。
天下残忍的事百千有余,弱肉强食亘古的、仅一的道理。在修者的世界观里,实力代表说话的地位,可也只是仅仅的话语权。
灵台聚灵,结丹,成婴,圆满……是平台,是基础是入门。石青是入不了这个门的,纤长睫毛下染了一湾秋水的眸子倒像谁家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小媳妇石青哭哭唧唧,又不敢扑进师父的怀里,绞着手指站在几人中央,低着个头,活像受足了委屈。
眼泪这玩意要说它没用吧,还就有那么点用处,特别是在好看的人身上。那这可就苦了吃软不吃硬以及资深颜控的柳云水了。
这时候的柳云水倒是拿不定主意了,抬头看看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天上的云,和猝不及防对上的一双审视的、冷冷的眼……
朱苕荣看着柳云水挪开的目光,似是明白了:感情她这师父是看上人家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的朱苕荣瞪了自家师尊一眼,转身走了。
我去!柳云水你的骨气呢?你之前那么牛逼的气势去哪了?师弟被气跑了,师妹被气跑了,徒弟被气跑了,你看看你干的都什么事啊!柳云水脑子里很乱,当了四年的师尊,徒弟是放养的,自己也是放养的。可是对上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柳云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像一只正在进食的狼对一只闯进自己领域的、企图抢食的另一只狼的那种凶狠的眼隐在打湿了的头发,手里的刀血液还未清洗,游荡的清风,皎皎的明月,带血的少年。
“行过拜师礼了。”柳云水不知怎么的,眼神还是呆呆的,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朱苕荣转身走了之后,石青眼泪流得更凶了,师尊会抛下他的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想,大不了就又是一个人了呗,大不了还有以前的破庙,大不了……可是师兄会给他铺好软软的床,师姐会问他有没有吃饭,师尊会温柔的告诉他:他有一个家了。他急忙的抬头,迫切的想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
突然的一句话,石青呆住了。
玉簪在柳云水走了之后,搂过石青的肩:“傻了吧?我老早就知道师尊不会不要你的!”
玉髓的嘴角也是压不下去了,倒也没逗弄石青,看着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道:“近黄昏了,师尊上次说他想吃你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