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人心。

而审讯室种，谢怀卿坐在椅种，嘴角已经没了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有着泼天仇恨的仇人就坐在面前，若不是为了最后一步计划，谢怀卿真的有百种堪比凌迟的痛苦方法折磨他，直至死去。

林孟元坐在审讯椅上，身后站着两个锦衣卫。

但林孟元心情却比刚入狱时精神了些。

他不怕谢怀卿心神问他，他反而更怕谢怀卿什么都不说。

只要谢怀卿开口，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林孟元暗中想着。

“谢怀卿，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而谢怀卿听到他的问题后却没有认真解答，反而思考后自问自答道。

“林孟元，你知道前段时间坐在这里的是谁吗？是李长书。”

林孟元看谢怀卿顾左右而言他，心中火起。

他管什么李长书和王长书的？

不过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罢了，如今还提他做什么？

这种人哪怕死了一百个他也是不关心的。

但林孟元不想惹恼谢怀卿，便顺着谢怀卿的话题说下去。

“哦，是吗，那他现在如何了？”

谢怀卿这次倒是笑了。

只是那笑容中多少掺杂着些诡异。

“如何？大概是生不如死吧。”

林孟元注意到谢怀卿那笑容，只觉得如坐针毡。

“谢怀卿！你就不要扯这些没用的了，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孟元的声音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知道原因之后，他才能有资格和谢怀卿谈判。

可是谢怀卿现在对待他，就像猫逗老鼠一样，根本没有要和他深聊的意思。

林孟元越急，谢怀卿就越是乐呵。

他无视林孟元的问题，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李长书吗？因为他是你的走狗，他曾经帮你做了错事，凡是做了错事的人，在我这里都要受到惩罚。”

林孟元反问道：“谢怀卿，这整个大盛还有谁手中的人命比你更多！还有谁比你做的错事更多！？”

谢怀卿盯着林孟元，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你啊。”

林孟元的怒火忽然就哑火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手上哪曾有过什么人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冷血无情吗！”

谢怀卿没有搭话，审讯室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角落里不知为何传出来滴水声。

滴答——

滴答——

悠长，缓慢……

仿佛能将时光倒流到从前。

看着谢怀卿，林孟元的脊背忽然生寒，宛如坠入无尽冰窟。

他瞪大双眼，整个人拼命向后躲。

但因为审讯室的座位是固定的，他被铁链牢牢拴在座位上，即便向后躲却也腾挪不了半分。

林孟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距离他近在咫尺的谢怀卿，宛如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你，你是什么人？！”

林孟元的声音一开始是低哑的，不敢置信的。

但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声嘶力竭起来，甚至尖锐的都有些变了声调。

知道他手上有人命的，除了皇帝，应该就他一个谢怀卿。

但谢怀卿不是奉皇上的命令调查此事吗？

可是他的态度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诡异？

所以那一瞬间，林孟元想到一个几乎不可能，但除此之外旁无解释的可能性。

谢怀卿是曾经镇南王府活下来的人。

“你是镇南王府的人！是不是！你说话啊谢怀卿你到底是谁！”

“这南王府的人明明都死绝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