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熙把托盘放到窗塌的小几上,走到床边的圆凳,小心翼翼地拧干盆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夏夕瑶的脸庞。烛光照射下婴儿肥的脸上有着圆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秀鼻下是肉嘟嘟的唇,本是活力四射的面容,这几天却憔悴了不少。虽与小姐不是那么亲近,但毕竟一起长大,这几天她担心极了,就怕小姐一睡不起。
许是感觉到脸上的湿意,那双闭了七天的双眼终于动了,缓缓睁开,转动了几下,又闭上,再度睁开。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叫夏嬷嬷,你等着。”说完,锦熙就扔下帕子,跑了出去。
而床上的人,对这一切却是一脸的愣神茫然。随后眼睛缓慢地转动着,连呼吸也是如此,似是整个人都在待机重启中。
“这是哪儿?医院吗?医院怎会这样?”看这古色古香的样子,倒更像是传言中的地府。说话的声音干哑艰涩,低缓迷茫。
之后便是久久的寂静,陈瑶像是失了魂一般。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还年轻,还有好多风景没来得及看。而是远在家乡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她怎能让辛苦了一生的他们承受这些。
滚烫的热泪瞬间滑落,哽咽着,难受极了。已经28岁的她,在外漂泊,越来越明白,人生在世,朋友会有自己的家,而结婚大多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真心难求。唯有父母无论你多艰难,落魄,除了唠叨的关心,便是穷尽自己所有的守护。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私心。她一想到自己不能让父母衣食无忧,还要因为她的死让他们余生都活在伤心中,便愧疚不已,无声地哭着,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