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下的鼓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胸口喷出来了一样,阮云棠没办法忽略自己心头这种令人心悸一般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心一直在往下落,喘不过气来的那种难受。
她紧紧地抓住胸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找不到难受的来源,直觉告诉她是因为躺在软榻上的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明明只是羌族的王子,和她素未谋面。
小如赶紧扶着阮云棠,给阮云棠支撑,这种关键时候,要是阮云棠掉链子了,她可应付不了。
和硕公主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把脉。”
阮云棠拍拍小如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小如看她自己站稳了身体,这才放心,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阮云棠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如,她的视线一直胶着在纱帘之后的那一道影子身上。
她们走到纱帘之前,被丫鬟叫停了,她们只能在这里诊脉。
小如和阮云棠跪坐在蒲团之上,阮云棠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假装是为小如递脉枕等工具,和小如坐得很近,其实也是方便等一下好代替小如的来把脉。
阮云棠坐的地方,正好对着纱帘的中缝,风一吹动,就会把纱帘掀起来一点。
纱帘那头,男人侧躺在软榻上,乌发如云披散,身态可见久卧病榻的虚弱,但举手投足之间贵气不减,不像是羌族这样茹毛饮血的马背上的民族的王子,倒像是慕朝手无缚鸡之力,从小养尊处优,受过良好儒家教育熏陶的贵公子。
此时,丫鬟捧上软凳子,放在纱帘之前,一只手顺着中缝伸过来,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如玉雕竹笋一般。再抬眼,这帘子翻动之间,男人露出小半张下颌,也是光滑如玉,白净无双。
像极了那个男人。
阮云棠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此刻她越想萧怀瑾,就越是没办法让自己保持心情平静。她不是不思念萧怀瑾,但她自认是个理智的人,不至于会在这种时候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小如并没发现阮云棠的无措,她轻轻嗓子,说道:“你们都出去。”
隔着纱帐,和硕公主牙齿可怕磋磨声传来,等了约有十多个数,和硕公主才终于下令,扬起手,命令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但是她自己并没走,反而在软塌的榻尾坐了下来。
小如张张嘴,想故技重施把公主赶出去,没想到公主先声夺人,恶狠狠地说:“不要得寸进尺。”
小如和阮云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诊脉。
还好隔着纱帐,一些小动作看不太清楚,阮云棠借着调整脉枕的空档,轻轻地将手指搁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的皮肤很凉,手腕很瘦,晚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可是脉搏却很难找,阮云棠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男人的皮肤上游走寻找脉搏,终于,在手腕骨的背后才算摸到那微薄的脉搏。
一下,一下,没有规律,没有活力。
这个脉……
阮云棠的眉头皱起,这一摸脉就忘了时间,久到和硕公主都要不耐烦了,问道:“到底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