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桌上送回来的战报,崇宁啃着柿饼陷入了沉思,霍无忌的本事当真是超出她的预期,也不知当初,宣平帝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么一个人。
擦干净手又看了一遍战报,崇宁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既然强攻不行,那智取呢?
年前,一封信招降书信送到了霍无忌手上,大邺招降霍无忌,只要他愿意入大邺为官效力,大邺可以立即从大梁撤兵,并在前开路,迎霍无忌等人入境,并款已大将军之位。
如今,霍无忌的处境并不乐观,锦润称臣,直接将他们从拥立嫡子的正义之师变成了造反叛乱的贼人,于军心而言影响不小,僵持的日子长了,士气也会大受影响,毕竟谁也不想做反贼。
再者,他们想要轻易攻入临安也不容易,崇宁在临安城仔细逛过,知道那地方易守难攻,又是鱼米之乡,逢秋收,正是粮草充足的时候,支撑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霍无忌想要对锦润动手,自己也得伤筋动骨,以他的脾气,必定不会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内部的利益,霍无忌的官职并不是所有造反武将中最高的,因着他最先投靠锦润,所以大家才以他马首是瞻,可日子久了,迟迟瞧不见利益,谁愿意继续听他号令?
所以,这个时候招降他,纵使不能成功,也能离间叛军内部的关系,只要有人对大邺的招降条件动心,那他们内讧也就不远了。
叛军大营,霍无忌看着自己面前的招降书许久不言,麾下的将军则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投身大邺,一派认为这是圈套,不可轻信。
“那大邺新君虽然是个女人,可是手段了得,在她登基之前,几乎将所有的拦路石都杀了个干净,这样的女人狡诈狠辣,说话怎可轻信?再者,大邺的兵马如今还在外围与我军对峙,大邺若是诚心招降,就该就地反攻王师,以此彰显诚意,而不是撤军。”
“再怎么厉害她也只是个女人,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能登上高位不是手段有多么高明,而是对手愚蠢,但凡大邺有个成年的皇子,也轮不到她作威作福,若将军此时应召入大邺,逼她兑现大将军之位,凭着兄弟们的本事,掌控大邺指日可待。”
“掌控大邺?大邺难道不知引狼入室这一典故?什么招降,分明就是圈套,一旦我军轻信,没了城池据守,那才叫腹背受敌,再者,说难听些,对着一个毛丫头俯首称臣,老子可办不到。”
“不愿意低头,那就在这里继续耗着,没了正经官职,若是死了,也是做了他人功成名就的脚下石。”
“我觉得去大邺可行,这会儿大邺的兵马就在大梁境内,我们要是同意招降,那朝廷岂能任由大邺如此?这不是明摆着打朝廷的脸嘛,到时候他们打起来,对我们也有好处。”
“就是,我们完全可以趁机离间他们,等大邺的兵马撤走,就凭朝廷那几万兵马能奈何我们?”
他们争论不休,各有各的主张,一时间谁也无法说服谁。
霍无忌安静地听着,手指在书信上轻轻摩挲。
他只见过崇宁几次,但对她有极大的兴趣。
一个有勇有谋的美人,那份狠厉果断实在让他欣赏,如今她来招降自己,他还是很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