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跟着黑衣男子走着。一路上顺子也跟我说了,这短时间的情况。
前阵子村里外出采买的李哥收到消息,最近马贼作乱,附近的镇子也有一些已经被洗劫了。
官府相应的,也加强了几个镇子的守备力量。可能是实力不足,马贼也不敢胡乱袭击镇子,调转枪头对着一些村落。
听说有些村子已经发现有可疑的人员在打探消息。
这不,双子村也担心出什么问题。急忙的派了顺子去镇上盯着,有风声立马回来报告。
正巧,说到为什么会被几个大汉摁住时,走在前方的黑衣汉子不耐烦的吼了句:
“妈的,少废话!我跟你们讲,以后当了兵,就少废话,说多了,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被这么吼了一句,我们也都识趣的结束话题,安静的赶路。
不多时,天就黑了下来。好在倒也遇上一个破落房子。这房子残破得一半瓦都掉了下来,也就剩一丈大小的角落,尽管铺满蜘蛛网和灰尘,也还勉强遮风挡雨。
“你们俩赶紧生起火来!这荒郊野外的,没个火!被野狼野狗拿了去当宵夜,看你俩上哪哭去!
我出去一会,妈的,赶紧的!”
黑衣男子骂骂咧咧正要走。
张天恩随口的问了句:“您这是……去打点野物?”
黑衣男子忍不住冷笑起来:
“嘿,你他娘的还真敢想!老子给你打野物?”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快走出破房子的时候,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老子去拉屎啊!吃吗!”
张天恩和顺子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一边生火,张天恩也扯开话题,问起了顺子前面被几个大汉摁住的事儿。
原来顺子探听到有一伙马贼游荡到双子镇附近。顺子心里也是着急,连忙赶回村里。
却不曾想,半路上遇到几个大汉。这几个大汉开始倒是挺和善的和顺子打听消息。
问顺子南保村在哪。
顺子出于警惕,就没说是在哪,只说不认得。正要离开时,其中灰衣大汉一把掐住顺子,直往地上摁。不停的逼问南保村的位置,也不肯说原因。接着,便是遇上了张天恩。
此时火堆已经生了起来,火光不大,残破的房子四处漏风。两个影子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张天恩盘坐在旁边,听得一愣!
“不对!有问题!”
顺子疑惑得问:“天恩哥,有问题?不会是……”
顺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是了,当兵怎么可能给三十斤白面!
这白面我记得以前听巡查的官老爷说,咱们平头老百姓吃了会折福”
顺子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张天恩,继续说道:
“听说一仗打下来,上战场的部队都十几万人,要是每人都给三十斤白面,还发饷又给赏,那谁掏得起这钱!有问题!”
一边说着,顺子还一边数手指,似乎数不过来。
张天恩此时大惊失色!
“糟了!引狼入室!”
顺子疑惑的说道:“啥?引……”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张天恩一把捂住顺子的嘴,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迅速整理一下表情。对着进来的黑衣男子说道:
“爷,我这烤了跟红薯,您尝尝?”
黑衣男子不屑的靠着墙角,掏出行囊里的食物说道:
“爷我带的可是肉干,见着没,一块是羊肉一块牛肉。馋吗?想吃?”
黑衣男子见顺子咽了咽口水,把肉干放火上烤着,似乎是想让味道更浓烈。
看着顺子不停的咽口水,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没门!老子自己都不够吃呐!”
张天恩此时肚子也打鼓个没完没了,但却实在没心思想别的。
张天恩此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蓝衣汉子一直在给他们使眼色怕是他们中间军师的位子,这样看来,想要赶回去报信,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想起往日村里人对自己的好,张天恩不禁思索起来:必须想个法子脱身,看眼前这汉子也没对我俩有什么明显的防备,恐怕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因为自信。
略一思索,张天恩决定打探一番:
“好汉,咱们都走了一路了,都说相逢即是缘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嘞。”
黑衣男子一乐:“嘿,你还打探起我来了。江湖上都叫我夺龙。小子,知道为啥不?”
张天恩紧接着问道:“这名字霸气!这是为啥呀”
说着张天恩还顺手伸出了大拇指。
夺龙翘着腿抱着手,缓缓的靠紧了墙角说道:“当年老子有一仇家,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叫什么飞龙。
他娘的,我看他就是一条飞虫!惹毛老子!老子当晚就单枪匹马一人一刀杀进他的堂口。一晚上!”
这时,夺龙从后腰掏出一柄断刀,映着火光细细打量起来。一边摩挲一边接着说道:“就跟我这老伙计,杀了个七进七出!一晚上,他飞龙……呸……他飞虫的堂口上下两百多号人鸡犬不留!”
夺龙似乎感觉气氛还不够,突然刀猛的一挥,刀锋径直停在顺子眼前一寸的地方。
“啊……”顺子吓得一声惨叫往边上滚了去,连声音都喊破。
夺龙满意的笑了起来,接着说:“为啥叫夺龙!老子当时就把那条臭虫的脑袋砍喽,右手提刀左手拎着脑袋回我大哥的堂口去了”
夺龙看张天恩还比较冷静,故意提着嗓子把他映着摇曳火光的脸慢慢的凑过来对着张天恩说道:
“就是我夺了他的脑袋!嘿嘿,不过我故意没用力砍。我从后面下刀,你知道吧?只砍后面骨头,前边喉咙我可一点没碰啊!”
嘿嘿……
夺龙的脸再往张天恩脸上靠了靠。此时的张天恩,后背都湿透了,额头的汗也不停的滴落下来。强作镇定却结结巴巴的问了句为啥。
夺龙这次非常满意,继续阴沉的说道:“我把他的骨头给砍断了,留着喉咙。我把他的头发缠在手上,吧啦!一把扯了下来”
说着,夺龙还突然用手比划一下。吓得张天恩一阵哆嗦。
“你想呀,脑袋扯了出来,这不就带着喉咙带着肺嘛。
嘿嘿……我一路提着脑袋回去,杀了一晚上,这会儿正是清晨。雾还散不去。喉咙拖在地上,一条血路就跟着我。
最后吧,我把臭虫的脑袋找了根棍子,给插在堂口门前。”
说完,夺龙舒展一下身子,继续靠了回墙角,接着说道:“所以说吧,你们俩小子也别对爷我使什么心眼,没用。爷我也不怕你们,老老实实的跟着来就是了。”
张天恩和顺子吓得大汗淋漓,呆坐在火堆前久久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恩稍微是有些缓过来了。琢磨一下:“还得想个法子脱身,听这人的说法,就算又吹嘘成分,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张天恩心里滋生:
“干掉他?”
“能行吗?”
火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残垣断壁中摇曳,偶尔微风拂来,映得人脸一晃一晃……
似乎是下定了主意,张天恩决定先试探一下这夺龙。遂问道:
“龙爷,小子看您这刀断了一截,也是那一战断的么?”
夺龙眯着眼慵懒的说道:“小子,这刀是爷我师傅的,当年呐,我那杀千刀的师傅,非要把这刀传给我那可爱的小师弟。
能忍?爷我是能忍的人吗?就在他传功的晚上,嘿!
爷我一包小药粉就把他俩给迷喽。”
夺龙两眼突然一睁,目露精光,问道:“你猜怎么着?”
“这兔崽子瘫在那被我一棍子了结了。倒是这老小子防着我,硬是跟他打了一仗,最后把他的刀都给打断了才杀得了他!”
“倒是可惜,一招大意,让着老小子给……”
说到一半,夺龙似乎在忌讳什么,闭上了嘴且缩了缩左肩。
张天恩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