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何时如此大义凛然了?”秦青阳冷然嗤笑道,“不是谁能让你活命你就跟谁吗?”她若不把亲姐姐推出去和亲,自己今日自然不会将她逼上绝路,她也断然走不到如今,如今孤家寡人,身边仅仅有个阉党护着她了,她不抓紧他可再没人能保她了。
她的同胞哥哥秦青景亦上前附和道:“我们兄妹二人夜以继日,筹划缜密,今日断不会让你等逃出生天,十三,你不若此刻杀了他,未来皇兄登基为帝,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如何?”
“原来是四皇子殿下,”谢必安言语刻薄:“先帝爷在时便断言皇四子难成大器,竟不知四殿下今日真要反臣,恐怕皇城两万护卫兵今日都被调动来擒我了吧?”
秦章仪娇笑道:“千岁爷好大的面子,不过我这四皇兄今日若是顺利起事,父皇说不准都能高兴得活过来,毕竟谁人不知皇四子志大才疏,只是个眼高手低的半吊子呢?”
苏启公恨得咬牙切齿:“先帝爷糊涂,竟让兵权落入你这阉狗手中,否则这偌大的国家岂有你说话的份!距离咸阳城最近的雍州兵营也远在二百多里之外,他们今日就是长上翅膀也难赶来救你。”
话音未落,秦青景一挥手:“放箭!”
“且慢。”谢必安慢慢悠悠坐在金丝楠的首位呷了口茶,又招招手让秦章仪坐他怀里。
“怎么?”苏启公道:“你可想好投降了?”
他从粉翠玉盘里拈起一粒葡萄细细剥开,喂怀中美人吃下,这才不疾不徐细细数道:“苏启公一家一百三十口人,王政仁一家六十五口人,还有背后的京兆尹步庆云一家五十三口,秦青景皇四子一家和他们的母妃陆贵妃,你们赌一把是我杀他们快,还是你们杀我快?”
王政仁眉心狠狠一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章仪双臂环住谢必安的脖颈,咯咯笑道:“你还没弄明白啊?就这水平还是辅政大臣?你们说雍州距此二百多里不假,可若是提前进军出发呢?”
话音未落,一红袍将军带领数千精兵在外吼道:“千岁大人,属下已将乱贼府邸包围,您一声令下,属下便让其人头落地。”
“谢必安,你别乱来!”苏启公气得脸色涨红:“你…我等朝廷肱股之臣,国之重器,一家老小岂容你说杀就杀,说斩就斩!”
谢必安专心致志低头剥葡萄,闻言头都不抬道:“你家十五房小妾才为你诞下唯一儿子,你只怕有多舍不得呢。”说罢忽的沉声道:“还不让你的人退下?”
局势顿时反转,一行人面露难色,强弱渐渐明晰,此刻身家性命都捏在谢必安手上,怕是不从也得从了。
死寂般的良久沉默后,秦青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退…退兵!”
红袍将军骤然冲进来将其以迅雷之势一网打尽,秦章仪纤纤玉指轻点谢必安鼻尖,娇笑道:“我就知道千岁大人一定不会让本宫出事。”
谢必安淡淡道:“公主可以把剑还给臣了吗?”
秦章仪递给他,面不改色:“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