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仪幽幽叹息一声,对谢必安柔声道:“魏大人身兼数职,又是越骑校尉,又代父亲全权处置兵部一切事物,他这一走,怕是都乱成粥了。”
魏元征立刻心领神会:“若是历练,怎可数职加身,微臣不日便监督犬子卸任,定让他干干净净,心无旁骛,一心为朝廷效力。”
谢必安轻轻喟叹一声,面上看去颇有些失望,语气微凉:“朝廷肱股之臣啊,终是留不住,也罢,即然魏大人此心决绝,谢某也不便多留,不若明日小魏大人便启程吧。”
魏家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苦涩。
朝廷律法明文规定,京官出宰向来是三天时间准备,如今只给一天,看来谢党忌惮自家已久,便是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及了。
偏偏公主助着他,以傅家女为筹码,进也难退也难,真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魏长青从进奉先殿一直铁青着脸,一语不发。此刻忽的直起身,直勾勾盯着秦章仪那张精巧无情的脸庞,一字一句道:“国土不安,何以为家,魏某在此立誓,五年内不娶妻,一心保我大秦无虞,子民安定,朝纲安稳。”
话说得滴水不漏,衷心耿耿,秦章仪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今日之事惹他动了脾气。
谢必安扯扯嘴角,给秦章仪一个讥讽的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瞧瞧,你的未婚夫这便是变相给傅家女求情了,望你放过她。”
秦章仪笑而不语,旋即低低吐出两个字:“蠢货。”
魏家父子转身离开之际,魏长青忽地深深地望了眼一脸风情云淡的美人儿,他那向来坚毅的眸底如今满是化不开的委屈,愤恨,心痛和失望,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轻蔑与不屑。
秦章仪微微歪头,亦看回去,那双眸不带一丝情绪。
两人走后,默了好半晌,谢必安将美人儿捞到自己怀中,捏着她精巧的下巴笑问道:“苦心经营将未婚夫调离京城,仕途亦毁于一旦,公主只怕诸多不舍。”
秦章仪从善如流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道:“千岁大人珠玉在前,魏长青在您面前简直不够瞧的,不舍也该不舍千岁大人啊。”
谢必安渗出一抹诡异的冷笑,那双干瘦的大手伸至美人儿玉颈之下缓缓收紧道:“不愧是先帝身边长大的兰章公主,搅弄风云真真在行,你真是聪明的让我…有些意外。”
“怎么?”她挑衅似的眸光在他面庞上仔细扫视一圈,眯眼问道:“就这点小伎俩,你就怕了?是忌惮,还是…嫉妒?”
脖颈上那只温凉的大手愈来愈紧,她似是毫无知觉般,纵使涨红了一张俏脸,泪花被逼出眼眶打湿睫毛,她依旧狼隼似的直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谢必安忽地俯身噙住她娇嫩的唇,辗转反侧,怀柔兼济,不给她留一丝呼吸的机会。
直到空气渐渐消耗殆尽,他才缓缓起身,对气喘吁吁的美人儿问道:“是你给傅家女的外祖家镇国公府报的信?”
美人儿脸色绯红,胸膛微动,因涎液呛到微微咳了半晌,待她呼吸平缓,便斜睨着他道:“不然呢,傅大人千年的狐狸似的,与他斗,不搬出岳丈大人,能得几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