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绰说道:“是谁把我带去那里,我也并不能确定,我回到地面,回到漠关小镇,那个时候正好是酉时,我前脚刚踏入,门洞就消失了。”
“我明白,漠关小镇的问题没有因为魍魉的死而被解决,甚至可能变得更严重了,我当时就怀疑,魍魉或许没有死。”
“更可怕的是,本该已经死去的人,都活生生又出现在我面前,漠关小镇仿佛恢复往昔,很热闹,且大家都在与我打招呼。”
“我有些恍惚,难道漠关小镇真的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死去的人为何能活过来?除非像我这样,成了半人半妖,所以我开始查明真相。”
“我发现,小镇的人看似正常,其实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例如有人在吃饭,他就会一直在吃饭,无法被打断,在我来到铁匠铺后,更明确这一点。”
“于是,我又去了酒铺,见着了柳姨娘。”
“柳姨娘也是只做着自己该做或者被安排好的事,整个漠关小镇,看似热闹繁华,实则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我因此确定,魍魉肯定还活着。”
“我到处寻觅它的踪影,皆无所获,也不见它露面。”
“数日后,红夜再次降临。”
“变数也就出现了。”
“除了柳姨娘之外,漠关小镇的百姓,一大部分都成了雾霭里潜藏的怪物,剩余一部分扮演着仓惶逃命的百姓,而他......”
阿绰看向铁匠,说道:“只是在那里打铁。”
“既然只有柳姨娘在红夜世界里存在正常思维,我理所当然怀疑,魍魉在被杀死的瞬间,应该是附身了柳姨娘。”
“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红夜降临前,柳姨娘也同样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在红夜世界才恢复正常。”
“我以为,可能是魍魉受到了重创,要维持住红夜的规则,就没有更多余力做别的,仅在红夜降临后,才能空出些精力。”
“虽然我这么想着,但也得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魍魉附身,所以多番试探,结果却是毫无破绽,柳姨娘似乎就是柳姨娘,完全没有曝露魍魉的任何痕迹。”
“我哪怕故意给她机会,她也没有对我出手,夺我身躯。”
“她只想着将错就错,恢复容貌,想让我在红夜之后,帮她引来更多过路人,但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柳姨娘的想法,也许是魍魉在借着她利用我。”
“只是不论意识属于谁,站在我面前的毕竟是柳姨娘,我很难下杀手。”
“我唯有假意答应她,再行试探,我很清楚,如果柳姨娘已经不再是柳姨娘,我必须做出决定,无论这有多么艰难。”
“漠关小镇是很偏的,只有要离开婆娑的人,才可能会路过此地,而且也不一定在此逗留。”
“所以下一次红夜降临,我不仅没有帮她引来过路人,甚至把想暂时歇脚的人赶走,等她恢复意识,见我独自一人,明白怎么回事,就彻底发了火。”
“若非我有些自保的能力,或许就被她打死了。”
“我拼命逃走,躲了起来。”
“更是心里明确,柳姨娘绝对是被魍魉给俯身了。”
“许是临死前俯身,魍魉伤得很重,它发挥不出多少力量,甚至夺走我身躯的能力都没有,也需要在红夜后,封闭意识沉眠。”
“我知道,这是我能杀它的最好时机。”
“可是待得翌日,我拿了铁匠铺的朴刀,去将她杀死后,漠关小镇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等到再一次红夜降临,她又活了过来。”
“唯一不同的是,她忘了此前的事,仍然伪装自己是柳姨娘,让我帮她。”
“我很清楚,在红夜世界里杀不了她,所以只能再次答应,以求自保。”
“我时刻思考着能真正杀死她的办法。”
铁匠忽然沉喝道:“简直荒谬!就算魍魉临死前附身,它第一选择也该是你,如何会附身别人?那时候你已重伤意识模糊,它俯身绝对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