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站了许久的白夫人虽然觉得白督军的做法确实欠妥,但眼下几乎是整个璃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看着,骑虎难下,这订婚宴至少表面上要平稳地办完,“无忧,你别冲动,好好商量可以吗?”
“姆妈,连您也帮着阿爸,阿爸不讲理,您也不讲理吗?”白无忧看着白夫人,豆大的泪珠往下掉。
白夫人见不得女儿哭,但听说北辰优是流火寨的土匪,也觉得温文尔雅的苏少帅比土匪头子好。抬手给白无忧擦了眼泪,柔声道,“无忧,你阿爸的做法是不对,但他也是为了你好,苏少帅性情温和,家世清白,姆妈相信他会对你好的。”
白无忧被“家世清白”四个字刺痛,气的泪水涟涟,拧着头一言不发,拨开白夫人的手就要走,却被迎头走上前来的苏明远挡住去路。
“无忧,我知道事出唐突,但是我来并不是因为白督军找到我,而是因为你。我不想你错付终身,不想你所托非人,我想护你一生平安喜乐,想你岁月长安。现在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这次只当是救白家的急等。况且这宴席并不是我准备的,待你以后愿意了,我会为你准备更大更好的,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可好?”苏明远深情款款的一席话让白督军夫妇都松了口气,他们内心也不想逼自己的女儿。
沈月琴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得来又不动声色地透露给白督军的消息,反而把这一场原本将会让白无忧沦为全璃城笑柄的订婚宴变成了促成了苏明远和白无忧的好时机。见自己女儿白云惜盯着苏明远那一脸晃神的模样,她怎么能不恨得牙根痒痒。
白无忧环顾四周,看见一脸悲伤的白云惜,心里多了一重难受。原本是她的事,却无端卷入了苏明远,惹得白云惜伤心。她抬脚还是要往外走,要见顾倾北,此刻管不了旁人了。
此时几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越过人群走到了正纠成一团的几个人,原以为是哪里来的宾客,白震霆却觉得眼生且气势汹汹,正要出声询问,那为首的人却冷声道,“白督军,我们有些事情还想劳烦白督军跟我们聊一聊。”
白震霆知道来者不善,问道,“阁下是?”
“您和我们走就知道了,现在只能告诉您我们是京都派来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语气虽冷,但到底态度上并没有太下白家的面子。
白震霆听到京都二字,思索了片刻,转身交代白夫人要将宴席办妥帖。白夫人心里知道这必然是出事了,她担心却不能表露出来,这满堂的宾客和亲眷都还要她安抚招呼,点头示意她知道轻重。
白震霆走后一堂的宾客都在窃窃私语,能来白家小姐订婚宴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这样的场合白督军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个个都私下悄声交流,一时间偌大的宴会厅里气氛异常。
白夫人再长袖善舞也顶不住这一连串的变故,更何况还有一个问东问西,在她耳边念叨不停的白老太太。原本要走的白无忧,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走不了了。苏明远见她没走,虽知道不是因为他,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深了几分。他端起一个高脚杯,拿着银勺轻轻地敲了敲,待宾客们安静下来后他温润的声音便在宴会厅里响了起来。
“岳父既然有要事处理,那这酒便由明远陪各位喝吧。今日既是我与无忧的订婚宴,也可算作是庆祝我继任南京督军的庆功宴,这双重喜事有在座的各位同庆,是明远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