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我早和楚庭没多少关系了。”我的神情平淡,却突然想伸手按在我的心脏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那里闷闷的,让我感受不到半分的开心?
“没嘴硬没逞强?不后悔不难受?”母亲的问话最犀利,一针见血。
我没有回答,目光遥遥落在巷口的那一盏路灯下。曾经,我多希望能找到一个如路灯般温暖的人,再把自己的余生交付予他。
可过了那个满心欢喜与期冀的年龄,我也收起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妈,风大了,我们回去吧。”我搀扶住母亲,却一时分不清楚是我给母亲力量还是她在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形。
第二天,天空湛蓝如洗。
我不过在街道上随意驻足了一小会儿,目光落在一家咖啡店的橱窗上,却突然看到了两个相贴的身形。
程浔声完全遮挡住了安宁的娇小身影,从我的视线来看,我只能看见他的姿态像在拥着那名女子。
我摇摇头哂笑,心想:程浔声这棵铁树,终于也有开花的一天了。
而若是我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估计我现在也不能如此淡定。
我转身发现了一个卖鸡蛋仔的小摊,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买了一个鸡蛋仔。
热乎乎的鸡蛋仔配上清甜口的豆腐花,我坐在摊位上摆出来的凳椅上,却突然哭得泣不成声。
摊主有些诧异地回望过来,还以为是口味不合我胃口。
我哽咽而含糊地说道:“没有,就是太好吃了。”
就只是……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从楚庭怀里掏出的那个鸡蛋仔。
时隔一周,当我再次站在明顺创投的楼下时,却恍然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尽心尽力、苦熬了三个月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现在却不再挂名在我的名下。
而前几天唐商雀还告诉我,接任的董事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周一例会上得知我没来出席会议又未事先和人事部请假时,当初甩了脸子,狠狠扔下了一句:“下周三我要是再看不到她这个人出现,明顺创投她以后就不用再待了。真当我们缺她一个项目总监吗?”
明顺是缺不缺项目总监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现在排名第一的互联网大厂利辰集团由李帘一手创立,但真正让利辰走到盈利轨道不依然得依靠coo?
所以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时,有些话就别说得那么板上钉钉。
而且我对自己足够自信,在明顺里,没有人的业务能力能与我相比。若我与新任董事长真的撕破脸,公司底下的这些人我有的是办法全部撬走,只给这位“不可一世”的董事长留下一个空壳子。
我不信,我做不到东山再起。
没有楚庭的帮忙,我依旧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我的脚步刚踏入公司,前台接待秘书上前把我拦了下来:“这位小姐,我觉得你很面生,请问是来找谁呢?如果是我们本公司的员工,上班时间一律要佩戴工作牌。”
这个前台是一个生面孔,我环视了一楼的大厅环境,发现很多装饰已经更改,张扬的名画挂满墙壁,甚至连每根墙柱子上都挂着一两幅色调夸张、线条抽象的画作。
而一楼很少能看见员工工作,蓝色格子间里多了许多空位。
各式各样的文件在工位上凌乱,电脑屏幕半亮着,发出微微的荧光。
不把精力放在员工行为管理上,前台文秘倒是调教得好……可门面说撑起来了,却终究虚有其表罢了。
看着明顺一天天走下坡路,股市上的明顺创投资金线也一路飘绿……我不是不心疼,可我终究差了个身份去做一些事情。
我眉眼倏然冷了下来,语气硬梆如棒子:“你们的董事长呢?你转告她一声,有人找她。”
“哦,谁要找我?”高跟鞋在干净的大理石地砖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有一道女声飞扬跋扈地响起,“听这语气,我还以为你是要上门挑衅找茬呢。对了,阿雅,也别让人家在公司门口傻站着了,把她请去接待室,给她倒一杯茶先降降火呗。”
我循着声音望去,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个女人身上热烈张扬的红裙子,其次是她的大红唇与精致的妆容,最后我的视线深深定格在了她的五官上。
这个人,居然和我当年没毁容前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
我的眼神里立刻多了几分警惕,盘着众多时间线,却发现自己脑海里并无关于此人的真正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