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着餐桌上的果盘,颇有些感慨。
听到了歌莉娅的名字,花辞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就你?你能让歌莉娅给你做点心?zero没一剑砍了你?”
“呵呵,你是太高看了你的面子?还是太低估了我的智商?”
花辞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歌莉娅的厨艺,在伊甸园是一个传说。
据说伊甸园里最好的餐厅锦膳房里的首席大厨凯瑟琳,以曾经跟随歌莉娅学过一段时间厨艺为骄傲,一直以歌莉娅的学生自居。
想吃到凯瑟琳做的饭菜,在伊甸园起码得提前一年预约,还不能保证所选菜品被凯瑟琳接受。
即便是这样,拍卖会上拍卖凯瑟琳做一顿宴席的资格的费用,也已经是天价。
然而没有人感到异议,甚至都觉得物有所值。
尽管如此,凯瑟琳甚至公开声明,她的厨艺不及老师万一。
“啊这?”
校长顿时老脸一红,有些手足失措。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吹牛。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回回考试排年纪倒数的学生,其实还挺聪明,不是那种武力值点满,智力属性一点不加的莽女。
“好吧,我摊牌了,这是凯瑟琳做的,我托人找关系从她那里弄来了一点。”
校长轻轻咳了咳。
花辞树继续用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拈着一块红豆糕,颇有些嫌弃地尝了一口。
她对红色,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迷恋。
或许这总是让她联想到血的缘故。
“我就知道,最多是锦膳坊的厨师,听过凯瑟琳一两节课的那种。”
花辞树轻轻抿了抿嘴唇,冷笑着道。
即便是锦膳坊的食物,花辞树也难得吃上一回,这就是她为什么愿意来校长办公室做客的原因。
说是做客也不准确,应该是蹭吃蹭喝,再顺走点东西。
“哎呀,小辞树,你这嘴巴是真的厉害!”
校长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笑得一脸谄媚,然后赶忙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珍藏了很久的茶叶。
用紫砂壶沏了热水,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若是有外人在场,肯定要惊掉下巴。
谁见过这个不苟言笑的校长,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
“苦啦吧唧的,有什么好喝的?”
花辞树毫不掩饰话里的嫌弃,但还是端起茶杯凑到了嘴边,开始牛饮。
没错,就是“牛饮”。
将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她面无表情。
校长看着吓了一跳,赶忙制止:“茶可不是这么喝的啊?当心舌头和喉咙烫坏了!”
“我对温度没有感知,你知道的。”
“另外,我也感受不到疼痛。”
花辞树淡淡地道,放下了茶杯,眸中有过一抹黯然。
校长闻言,顿时想到了什么,满是笑容的脸,也变得僵硬,混合着沮丧,像是苍老了一分。
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花辞树觉醒后,失去了对温度和疼痛的感知。
感知不到疼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它让花辞树变得残忍。
对自己残忍,也对别人残忍。
遗忘了疼痛的人,她在伤人的时候,自然也感知不到别人的疼痛。
“行了,老头,别做出那个表情了,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让我对你本就不高的好感,又下降了起码十个百分点,赶紧说正事吧。”
先礼后兵,校长用过很多次的套路了,她花辞树每一次都能识破。
“行,那我就直说了。”
校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语重心长地道:“校董会那边又给我施压了,说你杀心太重,即便进了大学部,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需要再对你观察一段时间。”
“你们东方人不是总主张以和为贵吗?姑娘家总是打打杀杀,这样不好。”
校长越说,声音越小,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意识强度比她低的觉醒者,如果被她的意识锁定,就会被卷入她的意识空间。
但像海因茨这样级别的人,自然是不受影响的。
花辞树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见她没有反应,海因茨校长顿了顿,继续说到:“总之,接下来的一个半学期里,不许出现严重的伤人事故。”
校长在严重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汉语很是标准。
“另外,你的文化课成绩需要提高一点,不需要提高太多,让上面的人看到你的进步,以示你的转变,这就足够了。”
听到提高文化课成绩之后,花辞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三年多以来,她就没认真听过一节课。
“你这是故意刁难我?”
“没有!绝对没有!”
海因茨连连摆手,连连摆手,指了指窗外,有些拘俗不安。
“这里面有那位的意思。”
花辞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曾供奉着圣剑【克罗诺斯】,还有戒律之首歌莉娅栖身的【圣歌堂】。
“歌莉娅?”
花辞树有些惊讶,脸色有些阴沉。
“对的,你知道的,谁都无法违抗她的【戒律】,即便是执剑人也一样。”
“从你进入伊甸园时,她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
“起初我们请求过她,担任你的监护人,但是她说不喜欢教人杀人,也不喜欢杀性太重的人。”
校长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哼?那女人还真是虚伪,以为没人知道吗?”
“她用【戒律】杀的人,比伊甸园里所有觉醒者加起来杀的人都要多,却还要打扮成修女,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一手捧着圣经,一手拎着屠刀。”
花辞树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冷漠。
海因茨大惊失色,赶忙摆手,示意她不要乱说。
“你们这些白皮猪,都是一群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抨击别人,美化自己丑恶行径的双标狗,借着君子之名,行小人之事。”
“标榜着自由民主,却任意践踏他人的自由民主。”
“坏得彻底却又遮遮掩掩,想要吃人还要扭扭捏捏,当了那啥还想立个牌坊,着实令人恶心。”
花辞树不管不顾,反而加大了声音,似乎就是要让那位圣洁如神明一样的人听见。
海因茨的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嗡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没想过,竟然有人敢说出这种话,来顶撞那位伊甸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