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行了行了!我不问了!”
李富贵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不过是随口一问,楚子循就认真起来了,说的她头晕脑胀……
楚子循低声一笑:“简单点说,上京不过是其中一支流派,奇门遁甲包含上天入地自然万象,能学得其中之万一已是造化斐然。普天之下,能称的上是独门绝学的,恐怕也只有你们嘤嘤派的《太苍剑法》和《道道全》了。是以天下第一门派,属你们嘤嘤派当之无愧。”
李富贵自嘲一笑:“可惜啊,再厉害的绝学,到了我这一辈,算是断送了一半了。”
楚子循缄默片刻:“富贵姑娘……是独女吗?”
“嗯”
李富贵应了一声,然后吊儿郎当的斜靠在太师椅上,撑着脑袋毫无遮掩地说:“我是老爹捡来的,从小不知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实际上,我连自己的生辰是不是中秋后的第一天也不确定,从我记事起,陪在我身边的人除了老爹,便没有旁人了。”
她语气轻松无所顾忌的说着,心里却想起年幼时遇见某位师弟的父母上山给他过生辰,他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给他,还给他做了新衣裳,师弟的娘亲会搂着他,给他讲故事,他的爹爹也会陪他踢藤球
他们三人相互依偎在山间看日落,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中,似乎真的缺少了什么……
她缠着鸿德仙师给她讲故事,鸿德仙师一把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一开口,满嘴的酒气:“好啊,那老爹就给你讲讲,老爹寻妖除怪的故事!”
想到此处,李富贵不由无声一笑,什么白额吊眼虎,什么獠牙黑熊精,金翅大鹏鸟,都是假的。
唯有一点,她是捡来的,是真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明白了,她没有父母,没有生辰。
她问老爹,是在何时何地捡的她?
老爹猛的灌下一口酒,迷迷糊糊指着月亮,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那天应该是十六……
“我倒是羡慕你……”
楚子循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来
李富贵有些不可置信:“羡慕我?”
楚子循道:“我家中兄弟姐妹众多,父亲忙于事务,偶有闲暇便是考察我等功课,优者夸,劣者罚,我在子妹中并不算优异,也从未体会过父亲的陪伴。”
李富贵瞪大了眼:“你这么厉害,还不算优异?而且有兄弟姐妹多好啊,可以一起玩,也不会被人欺负……”
“不一样的,富贵姑娘……”楚子循脸上蕴起一抹失落:“或许别人家是这样的,但在楚家,父亲那偶尔的瞩目和宽慰,只会落在成绩最好的孩子身上,其余的,永远都只能是陪衬。”
李富贵不明白了:“怎么能是陪衬呢?我是捡来的尚且如此,按理说……”
楚子循打断她:“富贵姑娘,也许正因为你是独女,所以你不会明白,从小被比较,被批判,被漠视的滋味。当你努力的去攀登,想要够到山顶的月亮,却发现月光从不曾照耀在你身上,就算你拼尽全力爬上去了,那月亮却也属于别人了……”
李富贵一时语塞,她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何,楚子循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
似乎……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
楚子循释怀一叹:“罢了。我们还是快找找哪里有机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