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暗红色的衣袖纷扬，他就已经立于木舟的后方，四周全变成了深青色的湖水，冷气从湖面直直升腾起，钻入他的身躯。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看向身前的女人。

漂亮的青色蝴蝶向她身边靠去，遮住了圆月，他看不清周围的风景，他看不清脚下也看不清未来。

他本来应该是普普通通的男生，和其他人一样平稳的度过初中高中和大学再娶妻生子。

可他拥有阴阳眼，可他被鬼求着办事，被勾错了魂魄，还拜了个师父要成为判官……

“师父，这里是哪？”

“忘川。”

“师父，他们说人死了会进忘川，我也会进忘川吗？”

“不该问的别问。”

“那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

“看我心情。”

她想起阎王符珏对她说“这孩子天生特殊，只能将镇魂钉强行锁住魂识。”

“镇魂钉？他特殊到可以承载这么威猛的法器？”

“他是天道选中的判官，却也有最不该存在的混杂灵气。”

“他年幼时在人间，为了抵御伤害，钉入了一枚镇魂钉，他那时是凡人，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只是到了这，反应只会越来越大。”

她狠狠皱眉。

“你得教他怎么用法术，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判官，他身上有散魂石，放在他身边会减轻疼痛，待他能力足够时，”

他的声音有停顿，她却接过话茬。

“我就该走了对吧？”语气中，竟然听出来娇俏的意味。

“……对。”

“那就拜托您让我真正逍遥吧。”

她那时笑的开心，可笑容里却让符钰分辨不出几分真心。

“师父”她被少年从回忆里拉出来。

眼前是奈何桥，有长长的队伍在排队。

“竟然和小说里说的一模一样。”他有些新奇，没想到自己在忘川后第一次能看清，竟然就是这样的景象。

“……还是有差别的，没有那么多忘却不了前尘的，渡过这么长的忘川，真正见识到了世态炎凉，再执着的人都会选择喝下那碗孟婆汤的。”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真正的死守。”

顾深续看着女人淡淡的神情，顿觉她的高深。

她可以嬉笑怒骂，却也淡漠。

什么时候是真正的她呢。

“师父，怎么成为一个，好判官？”

“判官啊，不简单，但想做好，也不难，首先，要先将你的灵力解封。”

“解封灵力？”

“对！”她笑起来。

“不过，先得给你安排吃住。”

她领他走过奈何桥，越过长长的队伍直直走向阴律司。

“梦寒！”温润的青年声音从殿内响起。

一个青年身着宽宽大大的绿色袍子快步走出殿，身后跟着穿着紫袍的男人和穿着黑色窄袖口衣裙的女人。

“是你们啊！”她声音随意却能听出兴奋。

女人加快脚步，他忙跟上。

“听说你收了个徒弟？”是那个穿绿色袍子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