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决定整个战争的胜负关键!
“诸将随我一起上!”
桓景突然从身旁侍卫那儿夺过马槊,随即挥鞭,青龙马嘶鸣一声,向着赵军的拒马冲去。
见主将飞奔而去,桓景身旁诸将,李矩、韩璞等脑子一片空白,高肃更是惊得勒住了马,正要上前来劝谏。这时刚刚因功升任桓景亲卫统领的刘遐突然会意,也从一旁旗手手上举过大纛向前冲:
“桓大将军素来谨慎,他都向前冲了,诸位还等什么!”
大纛一动,大家都明白了,李矩、韩璞纷纷跟随向前,而无论有无命令,土塬上的晋军骑兵也不顾箭雨,纷纷向拒马冲去。顿时喊杀声如天崩地裂,旌旗如层云压向敌阵,拒马后的赵军士兵只觉整个晋军阵地向拒马倾倒而来。
前线下马作战的晋军将士回头见到大纛,知是主将亲临,自是更加奋勇。陈昭之亲自翻越拒马,在拒马之后打开了第一道缺口,晋军将士跟着纷纷越过拒马。镇守此处的赵军虽是悍不畏死的老营将士为主,先前做流寇之时,也是个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然而他们还未见过如此整齐一致的勇气,和面对箭雨也不崩溃的决心,于是开始慌乱起来。
此时晋军骑兵刚好来到拒马前下马,见前方厮杀正盛,也不知是谁带头,骑兵纷纷将手中的马槊像标枪一样向赵军掷出,随后拔出马刀向前。这一波飞来的马槊直直落在赵军战线的后方,战场狭如此又长又锋利的马槊往往能洞穿数人,赵军见状已然胆裂。加之已经翻越拒马的陈昭之继续向前扩大突破口,赵军的老营士兵终于抵挡不住,阵势开始崩溃,退到后方试图重整队形。
赵军终于被彻底逐出了拒马之外!
晋军一刻也不敢停留,还没等桓景下达命令,就自发地将拒马搬向两侧。这一刻,无论是凉州骑兵,还是新军骑兵,都重新上马,拔出马刀,重新列队冲过拒马。
赵军后卫的队形哪儿来得及整顿完全?于是又一次被晋军的骑兵冲溃。随即在桓景的指挥下,高肃、陈昭之和韩璞带着晋军的骑兵拐了个弯,冲向正在和晋军斧兵厮杀的赵军背面,本来是靠着数量强行和斧兵相持的赵军矛兵也如他们的同袍一样溃败。
王仲坚带着斧兵继续向前追杀赵军的士卒,一直奔向赵军的中军大帐。而桓景则继续带着骑兵向西他已经掏出千里镜,远远望见了从潼关退下来的敌军,那是支雄最后一支生力军。
支雄显然是听说了后方的情况,将少量将士交给张豺殿后之后,他就亲自带着经过重新整编的赵军中军精锐,稍稍花了些工夫排成楔形阵,就立刻向晋军的马队冲来。两方的马队在黄巷坂的赵军大营内撞作一团,陷入混战。
黄巷坂通道狭窄,本来不适合骑兵互冲,然而狭路相逢,别无选择。只是苦了夹在中间的赵军步兵,被晋军和自己主帅的骑兵从两边践踏。不少赵军士卒不得不丢弃盔甲,翻身跳下黄巷坂,转身往河滩跑去。
然而这个时候,邓岳的水师也已经靠岸,从艨艟上不断向岸边射箭。轻装逃跑的赵军士卒在宽阔的河滩上无所遁形,要么死于晋军水师的箭雨,要么扔掉武器投降。
过了半个时辰,支雄身旁,斗兵渐希,而晋军的骑兵则越来越多。这时张豺也浑身是血地从西边驰马而归,支雄一见,不禁破口大骂:
“狗奴!让尔殿后,为何擅自退回!”
“潼关下的晋军也追过来了!晋军三面相逼,将军弃马退出黄巷坂,从河滩潜入乱兵逃走,还有一线生机!”
支雄顺着张豺来时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成排的矛手遮蔽下,晋军的弓弩手离开了木栅的保护,正向战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