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倒是有一张大桌子。”卜小鱼说道:“我现在去洗一下?”
“别,带我先看看去。”
李良来到后院中,后院正房里果然摆着一张大八仙桌,看着硕大的八仙桌,李良脑海中不由浮现这样一幅画面,自己坐在八仙桌后面,前面摆着蟠桃、香蕉等贡品……呸呸,是签筒,再举一个“有求必应”的幡子,不对不对,画风不对。万事开头难啊,什么年代创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良感慨道,桌子没有,笔墨纸砚也没有,刚才下学宫时只顾着装逼了,不然司徒钰的院子里倒是不缺桌椅和笔纸,嗯?对啊,虽然自己没有,但司徒钰的院子里有啊,创业是不能挑三拣四,尤其是不能在乎脸皮的,想到这里,李良大手一挥,说道:“走,咱们去弄点家伙什儿。”
“去哪儿?”
“去学宫啊!”李良一脸的正气凛然。
于是,司徒钰的门童很快就发现刚才飘然而去的李良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虽然穿的土里土气,但是眼睛却很有灵气的小姑娘。
“道友是来找掌教的吗?”小道童问道:“掌教还在闭关,道友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来取一点自己的东西。”李良说道。
“原来如此,道友请自便。”小道童笑道:“顺便说一句,刚才道友面对朱博士和杜御史的时候,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气度非凡,弟子破为心折。”能被司徒钰带在身边当道童的弟子在太上教自然也是天资极高的,别人不知道,清风可是明白司徒钰一直称呼李良为“小友”,几乎是平辈论交,而且李良面对朱辉安和杜见贤时宁折不弯的气度也让他心折,再加上李良堂而皇之的带着这个传说中的暖床丫头直上学宫,几乎就是在打学宫的脸,清风已经看到不少学子在外面指指点点,要知道司徒钰虽然贵为上国师、大祭酒,但是士大夫阶层一向视学宫为儒家根据地,对道门弟子处处排挤,私下小动作极多,清风对学宫的学子也是很不满的,现在看到李良竟然丝毫不避讳,当场打脸学宫,很佩服他的勇气和气度。
“坚持本心,砥砺前行,本就是我辈修行中人的根本,无他,本色安然故。”李良云淡风轻的道。
“本色安然故。”清风念了两遍,眼前一亮,看向李良的眼神更加敬仰了。
李良微微一笑,拉了拉卜小鱼的衣服:“走,我们去拿点东西。”
看着李良和卜小鱼的背影,清风不由感慨道:“怪不得掌教这么看重他,单是这份心性在我太上山就无人能及。”俄而,他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就见李良一只手提着桌子,桌子不大,却是上好的花梨木,一只手提着两张椅子,椅子也是上好的木材,卜小鱼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她虽然面色羞愧,却又隐隐带着一股喜意,怀中抱着铺盖,手中提着笔墨纸砚——嗯,是从掌教的房间拿出来的。
“清风,我们就先走了,这样的小事就不要告诉大祭酒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得动。”李良坦然的说道,然后瞅了一眼身后的卜小鱼:“小鱼儿,走啊,你不走想留在这里干吗?”
卜小鱼把铺盖举了举,把自己的脸挡住,“哦”了一声,连忙小碎步跟上。
篱笆墙外的学子们也惊呆了,李良这是把大祭酒给抢了吗?但是像李良这种连朱辉安和杜见贤都硬刚的猛人,学子们自问自己是不敢拦截质问的,君不见,连大祭酒的小道童都没有胆子把他拦下吗?
李良决心把脸皮扔掉之后,这时看到两侧“观礼”的学子倒也气定神闲,甚至还有几分热情的说道:“同学们,以后我就在明堂区的小梵音寺住下了,大家有意向听经的可以去找我,咦,吴大用,你要记得来捧场啊,我们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
吴大用对这个一开始欺骗自己的“李大良”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李良在讲经台讲经后,他一直有去听经,而且感觉受益匪浅,另一方面,李良的“品性”似乎多少有些不合圣贤的道路,但这时被李良点名,吴大用却很有几分羞愧,一来李良竟然还一直记得自己,他感觉与有荣焉,另一方面,他觉得李良的用词很像丽秀院的老鸨,哪有寺庙开门做生意的?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也罢,我今天在城隍庙会上算命,诸位学子如果关心自己的前程,可以去算上一算。”李良临走之前不忘打一波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