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毓病了,四夫人心情本来就不好,薛景还要胡搅蛮缠,她心里升腾起一股火来,冷声道:“我家老爷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小官,哪有资格劳动十二楼里面的神医!”
“不必你们去请,我认识十二楼里面的一位大夫,是神医的三……”
薛景话还没有说话,一个丫鬟匆忙进来,见太医在同自家夫人说话,便站在一旁等。
四夫人却没有那个耐心听薛景说下去了,她打断了薛景的话,扭头问丫鬟:“什么事?”
丫鬟禀报道:“大夫人过来了,说是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四夫人抬脚就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大夫人季冉氏匆匆而来。
“是么?”季冉氏问道。
四夫人点头,艰难的回答了一句:“是。”
她的嗓子有些干疼,眼睛有些肿胀,看起来可怜至极:“大嫂,以后可怎么办啊?”
“都怨我,做什么要罚她!”四夫人现在心里只剩下自责了。
薛景追了出来,他殷切的喋喋不休:“四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您之前不也是因为不相信……”
“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顾待医之道!”四夫人转身怒视,看起来跟要吃人一般。
张太医和杜太医走了出来,将一张墨迹未干的药方交到季家人手里:“四夫人要是信得过我等,快让人拿去药房抓药吧!”
自然是信的。
四夫人绝望的看着那张药方。
只要让人去按照这张药方抓了药,她便是亲自承认了,她的毓姐儿是得了花痴病。
锦桐院里季箬正听锦桃说季毓犯了花痴病的事情。
锦桃有些唏嘘:“花痴病可是治不好的。”
季箬随意嗯了一声,没有发表看法,她心里却对那位薛景有些好奇。
她三师兄楼沾曾经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太医院那帮蠢材,就会人云亦云,一个说这是麻风病,另外一个绝对不会说这是羊癫疯。”
这位薛景是个不人云亦云的。
她三师兄楼沾还跟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太医院那帮蠢材,就会故作高深,明明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非要编出一箩筐的谎话来让病人家属相信。”
这位薛景是个不编一箩筐谎话的。
他怎么在太医院活到现在的?
季箬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季姝和季萍二人也在谈论薛景。
季姝道:“这位薛太医也太蠢了些,他怎么能说自己不知道?他应该随便编一个病,四婶不愿意别人觉得七妹妹得了花痴病,只要他肯编,四婶一定会相信的。”
季萍不解:“为什么要四婶相信七妹妹不是花痴病?这要是误诊了,岂不是害了七妹妹的性命?”
季姝脸色有些发狠:“她跟我们同为季府的小娘子,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花痴病上面!”
季萍被吓了一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宁可她死了,也不能让她“得”花痴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