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骨这玩意儿，看起来只要好好利用，也算是人畜无害的，怎么能折腾出末日降临一样那么大范围的污染呢？”

柯黎思考了一番，又回到洛桑明的时间线。

拥有隐身遮蔽能力，柯黎可以很好地选择切入时机和切入地点。

比如说在洛桑明焦头烂额地开完各种紧急会议之后，柯黎能悄悄地在对方的卧室里出现，并且用最低级的灵感之墙将他困在这里，然后在凡人面前装神弄鬼地拿到情报。

于是，柯黎就按照预想中的那样出现了，用灵感切断了房间和外界的联络。

“是你？”洛桑明被吓了一跳，他伸手摸向藏有防卫枪械的床头柜，却很惊恐地发现柜子完全打不开，被子就像结霜的牛仔裤一样坚硬而固定，几乎要把他的腰部以下都摁在床上，使得他无法离开。

“是我。”柯黎言简意赅地说，“不要思考如何破解现状，以我现在的实力来说，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就是无解的神。”

“不用在意我的身份和意图，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过你，不然我就把你丢进沥青一样的大锅里，一次又一次地拔光你的皮，直到你身上只剩下骨头和骨髓，而你又还没有死，我才会考虑离开你。”

这时的洛桑明，显然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又长期头痛的背叛者魔王，在见识到对方的诡异手段之后，立刻就举手投降。

柯黎问道：“末日就要来了，你们的文明和世界会毁于一旦，而你们也可以通过牺牲一部分人去抵抗末日，但你们为什么还是迟迟没有行动，你们在惧怕什么？”

洛桑明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意识到对方是掌握着大量情报的超能力者，而且能够无声无息地渗透到这种地方。

如果不老实回答，对方一定有各种手段将他折磨到意志崩溃，所以不如直接坦白地说出来：“我们不能那样做，因为我们携带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放弃眼前的社会，让我们的族群回归到最原始的时代，那么我们的后代哪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学习和掌握我们的知识和传承，这意味着我们的文明和积累一定会慢慢地消逝和失传，文明的发展就是应该追求更高的个体寿命才对。”

柯黎恍然大悟，刚才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看来洛桑明这个时代的先古人类，应该也通过研究知道了很多事情。

容纳非凡特性之后，就意味着自身的寿命，不再是健康食谱与科学锻炼说的算了，翻车起来那是说死就死，直接被非凡特性抢走身体和意识的主权，差不多也等于这个人已经死了，和常规的生死完全不是一种情况。

就好比感染会使得患者的力量无比强大，但终究是个令人窒息的绝症。

先古人类因为经历过，担心知识失传又重新造轮子，对宇宙和世界的认知和理解还没展开就断绝传承，这样其实也没错。

但柯黎又说：“可是放任异常力量在四处逸散，不去想办法驾驭和收容，它们总会酝酿成为处理不掉的隐患。现在能够及时调整伦理道德观念，将危害和牺牲控制在最小程度内，不比到时候走投无路，吃了惨痛的教训又没有好结局要来得好吗？”

洛桑明握紧拳头：“我们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学习和破译的，所以这种现象我们自己会承担处理，你是外星人也好，专门过来看笑话的神灵也好，请不要干涉我们的文明走向好吗？！”

洛桑明这会儿脾气还挺倔的，虽然自己完全是劣势，但说话就是有种高等生物莫名其妙的底气。

好比一位天使，对着残次品的人类指指点点，哪怕他本身要被敌人各种羞辱暴揍，下次碰面他还是对人类这样指指点点。

洛桑明这会儿给柯黎的感觉，就是这么个性格和人设，虽然情况不妙但是气势上是绝对不会输。

柯黎：“举个例子，分出一批人，去驾驭那些力量，总比那些力量被野兽和未知存在驾驭要好。”

洛桑明迅速回答：“我们已经用各种办法试验过了，驾驭那些力量的人，通常都活不过半年的时间，它就是一切悲剧和不幸的源头，我们会想办法将它们封印和驱逐，然后发射到太空之外，把这个世界打扫干净。”

噗，但人家世界意志说的，要被打扫掉的可是你们啊小朋友？

柯黎想了想，微笑道：“有没有可能是驾驭的方法不对？你们要学会扮演那些特性中的职业和力量。”

洛桑明又露出怀疑的眼神：“哼，和那些家伙的说法很相似，但是被那种力量完全影响，沉沦在其中并且迷失了自己的身份，那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柯黎心情简单：“你觉得是，那就是。如果你们心里容不下半点沙子，一心只想着纯粹，想着永生和净化，想着无限能源和安全星系，那你们连这点代价都接受不了的话，往后的悲剧大概就是无法避免了。”

“好比一个插座，只能接受特定种类的插头，当设计标准和插头标准变化以后，就只能拿去被淘汰了。”

洛桑明丝毫没有服软的方案，他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人类的智慧与力量的奇迹，相信人类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克服这一切。

但这在柯黎看来，完全就是没有摸到扮演法的精髓，这非凡力量驾驭不了，末日降临抵抗不住，你不爆炸谁爆炸？

于是柯黎只能叹息：“好吧好吧，真是完全不听劝呢，又要长寿又要传承，又要幸福又要自我，你们就想着种族人口永生不死无限分裂啊？这样一看，原来故事结局在很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写入开始了，都是自己选择的道路罢了。”

“未来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在为今天的傲慢与勇气还债，那可就别怪我不同情你们了，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

柯黎觉得拿到了不少答案，心情舒畅了很多，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他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操作，解除异常访问就回到了城市区域，给信仰羽毛的屏障加点燃料。

接下来的方案也简单直白明确：摊牌，然后从源头上根除末日的影响力，让这一切画上句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