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迁话中的意思，石昊非常明白：他们若不是主角，有剧情的天命护佑，他们其实不如诡异一族。

石昊想出言反驳徐迁，却发现徐迁说的都是大实话，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沉默了下，石昊古怪道：“所以你想混过去，利用诡异一族的‘优良’品性壮大自己？”

石昊刻意在“优良”二字加重了语气，在诡异一族只要展示出自己不凡的潜力，便能获得各种资源培养，不必像他崛起时那样被各种算计陷害，一路几乎都是他拿命拼出来的。

但这不欺负老实人嘛？利用诡异一族的团结，对优异后辈的看重，骗取诡异一族的资源？

徐迁承认道：“我的确是这想法，诡异一族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的起源，这也是他们走错路的根源。”

“诡异一族起源于沾染一个人的骨灰，所以诡异一族的始祖当修到祭道境界，发现自己已无前路可行时，想出了一个办法——仅是沾染了那人的骨灰便造就了他们今日，那人生前必定极度强大，境界更在他们之上。何不向那人献祭，寻到那人，从其身上看到前路？”

“于是，诡异一族的始祖们开始了祭献诸天万界的道路，一个纪元一小祭，多个纪元一大祭，将诸天万界视作他们的菜园一般。”

“为了更好地收割菜园，他们还会防止园中有强大的‘虫子’出现，他们建造了魂河、古地府、天帝葬坑、四极浮土这四个前哨站，一旦发现诸天万界中出现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存在，便会出手，因此造成了帝落时代。”

“从逻辑上讲，诡异一族始祖们的做法其实没啥问题，通过献祭找到那位亡者的力量，是个办法，但关键在于他们献祭诸天万界是在和你们为敌。”

徐迁笑了下，继续道：“当然，我要说的不是他们与你们为不为敌的问题，而是诡异一族也陷入了和那群至尊一样的状况。”

“世界之大，问题和状况却是一样，也是有趣得很。那群至尊正是因知晓仙域存在，才不敢拼尽一切开辟长生道路，而是选择自斩苟活于禁区，熬到成仙路开启。”

“以他们当中某些人的资质才情、所修之道，其实大有机会踏上红尘成仙的道路，可惜选了自斩一刀，想走捷径，孰料最终捷径没走成，倒白等一番岁月。”

“诡异一族那几位始祖不思自开前路，反而一直紧盯着那位亡者，想走那位亡者的捷径，不正和那群至尊一样？”

石昊想了想，还真是如此，尽管面临的问题不同，但两方选的方法还真是雷同。

徐迁接着道：“当然，这也不好怪他们，那群至尊知晓仙域存在，知道只要能进仙域便能长生，这是一条摆在眼前，能确切看到未来成果的道路，而不自斩，自想办法在红尘中长活下去，风险未知，未必能成，选哪一条路，对大多数人而言，几乎不用想。”

“诡异始祖亦是如此，他们修行到祭道境界，前方路断，他们再无明确的路可行，但他们知道路虽断，前方其实还有一个比他们更高的境界，他们自然想找出达到那个境界的路。”

“找出那个境界的路无非两个方法：自己开创、借鉴他人。而自己开创就像那群至尊在红尘靠自身长生，风险未知，还未必成功，反倒是借鉴他人……那位亡者的先例就在那里，不正是一个标杆？就如那群至尊知晓仙域。”

“只要寻到那位亡者的路，仿效借鉴其所行，不就能顺理成章达到更高境界？循着那位亡者的路，风险小，成功可见，还需多想？”

诡异一族始祖和遮天宇宙生命禁区那群至尊还真相像，不同的只是一者在追求进入仙域，一者在寻求更高境界，但二者都不敢靠己力自创道路，想走捷径。没办法，谁让捷径就明晃晃摆在那！

“若不知最终结果，站在他们的角度看，诡异始祖的选择并没错，确有可行性，但他们的选择给诡异一族带来了一个不好的后果——诡异一族再难靠己力超越过往，他们只能循着别人的道路前进。”

“也即他们的巅峰已被他们所仿效的那人限制，他们几乎不可能超越过他们仿效的那人，最多只能达到与那人接近的水平。”

石昊若有所思道：“这应当也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诡异始祖虽早早修行到祭道境界，却一直也无法突破的主要原因——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他们模仿那位亡者，让他们修行之路畅通无阻，但也受那位亡者影响过深，因此只能无限接近，无法真正齐平，更别谈超越。”

徐迁笑道：“正是如此，‘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别人有好东西，买过来便是，何必要自己劳心劳力去造？孰不知买得久了，失了造的能力，万一别人哪天不卖，不得被人卡了脖子？”

“那些诡异始祖亦是这般，他们已被卡住了脖子，诡异一族生灵受他们影响，也养成了这种想法。”

石昊看着徐迁，道：“那你混到诡异一族后，你想做什么？”

徐迁笑道：“无须向那位亡者献祭，无须模仿他的道，给我时间，我将超越那位亡者，我要将诡异一族的路给纠正过来！”

听到这话，石昊彻底明白了徐迁的企图，这人的野心比他所想的还大，根本不是什么混到诡异一族中，利用诡异一族的资源修行，而是要挑战现有的诡异始祖权威，执掌诡异一族。

石昊沉声道：“你想掌控诡异一族？”

徐迁笑道：“对！觉不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

“……”

石昊没回话，他在思索衡量这件事的好坏。

这人要是真能掀翻诡异始祖的统治，掌控诡异一族，若其不再像诡异始祖那般祭献世界，那是好事，可如果其掌控诡异一族后祸害诸天万界，那就是一个比现在的诡异始祖更大的祸害。

尽管才跟徐迁正式见过两次，但他从徐迁到这世界后便一直在关注，此人绝非善类，且能力恐怖，纵使他，也不敢说未来一定能将之胜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