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门外:“妹妹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对了,妹妹去哪了?”
慕容天水眉头也是一跳,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同时她还意识到一个可能,林叔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眼底露出明显的震惊。
当孙珑的喘息声在门外响起,和林叔出门后看到她怀里那样东西的时候眼底的震惊便彻底转为了不可置信!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腼腆的少女,居然真的冒着低温跑到山上找那传说中的药物去了!而且更荒唐的是,这东西他找了不知道多少年,居然真的被这少女找到了!
这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一种天意?
“你,你,你在哪里找到的?”
孙珑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笑道:“我在悬崖底下救金龙大哥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不过因为不认识,所以当时没在意,后来医生你说到雾灵芝,我就想是不是这个东西了。”
林叔抬头深深地看了眼少女:“这确实是雪莲。”
孙珑嘴脚的笑意越发浓郁:“那金龙大哥有救了?”
林叔点了点,他眼中的目光却更加奇异,甚至有一丝莫名的……怜悯,“他,确实是有救了,可是……”
孙珑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无意间往房子里的一暼,她隐约看到了些什么。
她走的很慢,手中的雪莲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姐?”
她轻声的呼唤,仿佛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慕容天水实在不忍再看下去,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姐,说话啊。”孙珑颤抖着身躯抚过那只冰冷的手。
可是那个平日里对她爱护有加的女人再也不能开口了,一根绳子悬挂在半空中,同时也悬挂了她。
她的双眼睁大,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怨毒与悔恨,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也许是悲伤尚未成年的妹妹从此便无亲无故再无人帮扶。
“姐!!”孙珑终于完全意识到这个事实了,泪光如瀑般疯狂涌动。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那个从小抱着她,长大养着她,受了委屈安慰她的人真的死了。
一句遗言都没有,就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给她留下。
谁能明白这善良的少女此时此刻内心的痛苦。
孙珑忽然清醒了过来,满脸泪珠目放杀意:“是谁,是谁?”
慕容天水睁开了眼睛:“谁?”
孙珑咬牙道:“是谁害死我姐的?”
林叔走进房内仔细打量了孙翎的尸体,摇了摇头道:“凭老夫多年的经验,此人必然是自行了断,并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孙珑猛的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怒斥:“不可能的!我姐不可能自杀的!她怎么会自杀!你骗我,你骗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慕容天水的眼眶湿润了,她静静地走过去将孙珑抱在怀里,可孙珑瞬间就将她推开了。
她的眼神甚至比孙翎还要通红,她的善良第一次和这个世界的苍白产生了冲突,就如同一头看到母亲去世的幼狮,无法理解而在草原悲伤的咆哮天际。
孙珑从山上跑了下去,林叔转身看向一旁的慕容天水,犹豫道:“小姐。”
慕容天水摆了摆手,眼中的怜悯更甚:“林叔,那种痛苦你我都明白的。”
林叔点了点头。
“咳咳!”一口鲜血猛地自沈笑口中吐出。
直至这时候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恐怕也快死了。
林叔快步走出房门捡起了那朵雪莲,他再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一件非常伤感的事。
是不是如果孙珑没有出去寻找这东西,那么孙翎就不会出事?只是如此的话,恐怕就得牺牲那个年轻人了。
房间内,慕容天水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目光中有惊喜但更多的是意外。
她忽然回想起了过去很多事。
沈家与慕容家自爷爷那一辈起就是世交。
慕容天水的姐姐慕容玲珑就是沈笑的兄长沈枯的未婚妻,当然沈枯的优秀也确实当的起。
原本不出意外,在各方面还要略胜沈枯一筹的弟弟沈笑应该会和慕容家的三小姐天水定婚。
可偏偏年少气盛的沈笑在定婚之日给慕容天水出了一道难题。
“听闻慕容家三小姐自称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三教九流无一不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下有个小小的疑惑不知三小姐能否解答。”
尚小的慕容天水笑了笑:“哦,但说无妨。”
“不知天上星有几颗,地上尘有几许,三教九流共有多少门徒,琴棋书画各由多少材料组成。”
慕容天水顿时傻了,她年纪尚小,无所不知不过是凭日里的一句戏言,却没想到被这位从小就刻在脑海里的未婚夫拿来开涮。
沈笑自然是料定她答不上来,毕竟……特么他自己都答不上来,留下了一句沽名钓誉之辈怎敢入我家门转身就走了,弄得当时沈家与慕容家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慕容天水一脉一直都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时过境迁,数年过去了。
慕容天水不再是当初的慕容天水,沈笑也自然不是当初高傲的沈笑。
慕容天水伸手擦拭着他嘴脚的鲜血,轻声道:“你这家伙当初那么心高气傲,但是我能看得出来,这些年,你变了。”
“你不愿见我,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现在,我只希望你早日康复,倘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能帮那个小姑娘,我想一定只能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