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柳心思聪慧,思索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婉约的俏脸露出几分嫌弃。
“真担心哪天你把我鼓花楼也给卖了。”
“……”
窦迟抬手驱赶靠近的蚊虫,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有人谋我,也有人谋你鼓花楼,你我同时多一位强力帮手,岂不是好事?
啧啧,来历神秘的‘窦佛爷’,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师门。我作为晚辈将蟠龙珠送去师门,实在再合理不过了。”
“嗬!”
桃溪柳秀眉轻皱,又补充说道:“曹先生的笛音秘术、封存记忆至多半年时间,若有人极力破除或许只有一两个月。
等他们恢复‘异境’时的记忆,各家族人肯定会打探‘窦佛爷’的跟脚。不如这样,我先将异境之事在各地宣讲,标题就叫……窦佛爷智斗大恶人?”
“可,知我知、莫过于溪姐。”
“嗬,无聊的把戏!”
桃溪柳嘴里吐槽,心里却认可了这个想法。
她起身拍了拍裙摆尘土,“走了。”
……
明珠大楼,滇川药业。
桌上的紫铜香炉青烟缭绕。
郑君祁靠在椅背、手里夹着张纸条,上边只有两句话他却盯着看了许久。
左侧的沙发躺着个女人,几缕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身上披着薄毯香肩裸露,妩媚的俏脸露出一抹笑容,此刻正睡得香甜。
笃笃笃。
敲门声将女子惊醒,她睁开眼愣了片刻揪着薄毯起身,趔趄着走去墙边的书柜,“郑总,我先下去了。”
说罢,开启暗门闪身走了进去。
敲门声再响,郑君祁将纸条捏作一团挥手弹了出去,半空的纸团带起一溜青烟,转眼化作灰烬缓缓飘落。
“进。”
郑潇推门进来看了眼沙发位置,转身坐到老板桌前的椅子,从桌上取一支雪茄点燃慢声说道:“何老头儿请来清微的牛鼻子,在西郊老宅寻到了异妖痕迹。”
“嗯。”
“异调局虽有怀疑,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是我滇川所为,这才允我离开。”
“辛苦三叔了。”
郑君祁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袖珍小尺在手里把玩儿,“郑克己回了滇川,有人回报说,窦姓兄妹那晚也在鼓花楼。
你确认那小子只是个普通人?”
“据邵华所讲确是如此,我也曾调查过他的底细,窦迟在福利院长大并无甚特殊之处。”
郑潇弹了弹烟灰,思忖片刻、继续说道:“一年前福利院失火那小子侥幸活下来,还拜了个师傅。不过那也就是个寻常的野道人,做些石刻、符录混饭吃。”
“嗬,野道士,那他怎么会……”
郑君祁顿住,目光盯着屋顶的角落,“给郑麟去个电话,他不是避暑么?告诉他,年前就别回来了!”
说罢,坐直身体双臂搁在桌面,“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普通人……‘灰蛰’都没了他竟然还活着。另外派人去试探一下,别要了他的小命,晚天再让郑娇过去必须赎回蟠龙珠。”
赎回?
郑潇面色一怔,点头应下:“是,家主。”
……
银月宾馆。
窦晓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光洁的额头不时会轻轻揪动一下。窦迟坐在地上靠在床脚,手里握着轮回笔,暗红色长毫隔一会儿有微光闪过。
气韵……韵气……
他抬手挥动,空气中比从前多了些阻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韵’;而体内多出的那些东西,想来就是韵气。
自身体质比之前强了许多,该是韵气带来的好处。
莫名其妙被卷进来,只怕往后的日子……
窦迟看向窗外的夜色,如今中元节那座‘大山’没了,但也出现了许多新的问题……
便宜师傅去哪了,他还会回来找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