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奇异,只怕这人来历不小。”
“万人皆如此说,因而贾母对他疼爱有佳,视如珍宝。那年周岁时候,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摆了无数器件在眼前,谁知道他一概不取,伸手只将些脂粉拆环取了过来。政老爷便不悦道:‘将来酒色之徒罢了!’但是史太君还是命根子一般惯着溺爱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掌在手里怕碎了。说来更加奇怪,如今七八岁了,淘气异常,聪明乖巧之处,百个不及他一个。
他最爱吃丫鬟小姐们嘴边的胭脂了,还为他自己辩解道:‘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子便觉清爽无比,见了男子,便觉得卓臭逼人。’你道好笑否?”
“说来确实好笑,将来无疑是色鬼了。”这司阍闷闷不乐评论道。
酒过三巡,火炉里的灯火摇曳,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一长一短的。
“那另一位呢?”
“这另一位,说来更有来头!话说贾赦袭了其父一等将军之职,在朝为官,却荒淫昏聩。头一胎生的是贾琏,二胎生的是贾瑛,三胎生的贾琮,四胎生的是贾迎春。”
“这有什么好奇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所谓治国必先齐家,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又有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司阍评价贾赦这一家子道。
“可不是么?不过,先生莫如此说!虽说百尺之木,依根而立。千尺之厦,以地为基。但是这贾赦毕竟是一等奖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说不似先年那样兴盛,较之平常仕宦人家,到底气象不同。”
司阍又道:“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得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呸,你就该掌嘴!下贱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评论我们家家了!我年轻的时候,从死人堆里,背出老爷,自己却忍饥挨饿,吃过牛粪,喝过马尿。不过也是,想当年我为老爷,上刀山,下火海,无半句怨言。如今却是被当成鸡狗一般使唤!”焦大眼神炯炯发光,似乎对未来很向往,同时又对贾家不抱有任何期望。
“话题扯远了,您再说说另一个佩玉的公子哥吧!”司阍充满了渴望感。
“另一个佩玉的是贾赦的二子名贾瑛的,他是贾赦的私生子,虽然是庶出子。但是由于,贾赦对他的娘亲赵氏十分喜欢,逢年过节都会去探望,这赵氏长得也是美丽动人。
对于贾瑛是沉溺纵爱,以致小时候犯了很多错误,这赵氏虽不在贾府住,但是贾瑛却住在贾府。
每日都是斗鸡玩狗,喝酒享乐。除了他爹贾赦居然没人能管得住,长得跟泥猴一帮活泼。
据说,在贾瑛出生的时候,天降奇象,一颗陨石从北朝南落了下来,划过整个宁荣街。”
所以,时人有《满庭芳》一首,评贾瑛最妙。
摒弃金缕,怜惜荏苒,英雄履霜知冰。坎流淘尘,硕月傲群星。王孙自堕自弃,学女儿,怯弱心平。叹井蛙,食足贪逸,志庸实堪惊。
无奈,凭尔去,闲熬华发,嘲弄功名。空惹啼痕处,又见薄幸。百年能有多时,终有那,愧悔泪盈。伤情处,王孙犹眠,悠梦何必醒。
不仅如此,这贾瑛跟贾宝玉一样,虽然暴虐浮躁,顽劣憨吃。但逢每次遇到贾赦笞楚鞭挞的时候,他疼不过来,就‘姐姐妹妹’乱喊起来。后来听得里面的女儿那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作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惭愧?’他回答的更妙,‘急疼之际,只叫及姐姐妹妹字样,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只是因为叫了一声,便果然不觉得疼了呢?你道好笑否?’”
“好笑之至,天下居然如此相似奇怪之人。那着玉呢?”
焦大不急不慢道,等我干了这杯酒,“将手伸了出来,你就会觉得这玉佩一阵冰凉,仿佛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这块玉佩只有小拇指般大小,通体温润,上有双龙盘旋争夺大日的雕刻,而那枚太阳上有两行小字。轻轻抚摸上去,这玉佩给人的感觉是晶莹剔透,碧绿无暇。”
“怎么你还摸过这玉石吗?那不是贾瑛的命根子吗?”
“可不是吗?有幸近距离看过一次。这玉石上刻的是‘斩妖除魔,长命百岁!’”
“那这玉石是怎么来的呢?”
“非但这玉石的模样我知道,就是来历我也一清二楚。”焦大正准备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