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勉强。”

卢玄道：“你莫要勉强，湖湾军港不能有意外。钱不够，我能想些办法。只是还须你自己亲自去跑一趟。”

“去哪要钱？”

卢玄道：“金陵，找诸碟。”

赵平安一时语塞，“不是，这也太远了些！况且我走得了？”

“无妨，我让霍县丞去替你看着便是。”卢玄说道：“江州如今混乱，补充江防、安顿黄州流官流民，到处都在花钱。而金陵局势稍稳，怀恩坊的钱本质上又是兵部的钱，你为兵部打造战船，自然当由兵部出。霍县丞留在顾县还有其他要务协助处理，眼下看来看去，也只有你去一趟，比较方便。”

赵平安一想也是，既然有钱拿，不积极那才是有毛病。有了怀恩坊的钱，他便不用畏首畏尾，敞开来造。心里也逐渐接受，只是问道：“那何时出行？”

卢玄想了想：“原本黄州失陷，你当尽快来回。只是怀恩坊的钱，大部分都存在钱庄，若是调用的话，也需要花上一些时日。你去一趟半个月，我便给她一月时间准备，你十一月十五启程吧。”

赵平安点点头，“卢县令，你这该早说。也不至于我自掏腰包，还欠一屁股外债！”

卢玄道：“我亦不知为何战局如此恶化，剑南徐王败局已定，可琅琊候康小六却不知打的什么算盘，一门心思就是要往江南钻！朝廷用兵不及，想来赵相也没料到最危险的潼关、长安，反倒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从前以为江南最是安稳，谁料如今却是在战线前方！世事难料，我亦未做准备。原本给你八个月时间造船。但春日里东风一起，贼军从黄州出港西进，虽然逆水，但月初月中赶上海潮还能顺风，长江水师就要吃亏。时不我待啊平安，我得紧着你来！”

“那行。”赵平安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八艘战列舰抓紧时间造出来。可赶工期，就要花大价钱，他那点微薄存款，根本支撑不起，只能从别处调钱。可江南哪里还有卢玄的地盘，他能调用的，只能是兵部职方司五门江南总领的钱。

卢玄这段时间动作太大，手上此刻哪有多余的钱？要调用，就只能调用怀恩坊的了。

这般拆东墙补西墙的活，确实也只能应急。

赵平安从县衙出来，满脑子都是钱的影子。迎面却撞上了火急火燎的霍县丞。

后者满面愁容，见是赵平安，道了一声，“你怎在此处？”

“何事慌慌张张的？”赵平安好奇问了一句。

霍县丞摇头，“襄阳接敌了！贼军攻占了樊城！”

“这不扯淡么！”赵平安一时吃惊，襄阳防线固若金汤，怎就如此轻易丢了前沿的樊城？

霍县丞道：“我不与你多说了。汉中徐王余部南下丹江口，水师驰援不及，只能退守。徐王堵在了汉水襄樊之间，康陆的贼军破南阳后，一路南进，趁势攻打樊城。襄阳守军不能渡江驰援，樊城淮西军伤亡甚众，坚守了十五日，终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