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李元与江雨曦面对而坐，气氛有些古怪。

江雨曦一双美眸盯着李元，神色看起来十分镇定。

但李元注意到，江雨曦的一只素手正在无意识地捏紧了大腿外侧的衣摆，暴露了她慌乱又茫然的内心。

他把目光从江雨曦手上挪开，上移与江雨曦对视。

江雨曦的眼中满满都是渴知与热切，她渴望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那只桃木剑符？

李元本来打算和江雨曦摊牌，说清一切，但突然有些犹豫退缩了。

他有些受不了她灼灼地注视，偏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此事说来话长，江小姐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呃……好吧。”江雨曦也不着急，马车走的很慢，车夫几乎是在架着马踱步。

按照这个速度，没个一炷香的工夫到不了城中心的江府，两人还有很长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略有急促的呼吸，然后顺着李元的目光看向窗外。

雪还在下，街边青石染上一层银色积雪，白的刺眼。

这条去往江府的路江雨曦已经走了不知有多少遍，往日即便有些雨雪，街道两旁也都有叫卖的各色商贩。

然而今天街上一个平民百姓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缉魔司捕快在街上巡逻。

他们披着黑色的衣袍，在风雪的茫茫白色中十分扎眼，像是漆黑的象征着不详的乌鸦。

这是怎么了？

江雨曦缓缓皱起了眉头，问道，“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确实是大事，李元心想，大事就是你爹死了。

李元扶额，久久没有回应，感觉十分头疼。

两件事，一件是江新历离奇身亡，一件是自己其实是假死。

两件事他都有些不知如何说出口。

“喂，穷奇。”李元轻叩手腕上的黑色玉镯，在心里默念，“别装死了，想个办法。”

穷奇的声音在李元耳边响起。

“啧啧，看你刚才请她上马车，我还以为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呢，怎么现在不敢说了？

怎么？不想为这段感情负责？”

“……并没有，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李元在心底回应道。

“开口有何难？”穷奇的声音在心底传来，抽丝剥茧道，“长痛不如短痛，早晚要告诉她真相的，毕竟她不是常人，是未来的截教八大弟子之一，你能瞒她一辈子不成？

况且，三个月后，收徒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在犹豫什么？

言尽于此，你自己决断吧。”

说完，穷奇的声音不再响起，似乎是又陷入了沉睡。

呼……

李元吐出一口长气，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江雨曦，眼中的犹豫已经不再。

正如穷奇所说，长痛不如短痛。

江雨曦一直留意着李元，观察到他神色变化，估计想要对自己说着什么。

于是放下窗子，面色凝重的看向李元，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