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偃武平复了心情,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说臬司衙门至今没有把倭寇的案子审清楚?这可是上呈御史台和刑部的大案,这么久了还没有进展,到时候上面问罪的急递送来了怎么办?
徐偃武凭着记忆继续道:“本王记得年初平了倭乱,大军回来时把十四郎是要押赴进京受审的,若不是十四郎的人在徐州沿海做了孽,牵扯的案子太多上面也不可能把人关在我们这里。如今,案子积压了几个月,人你们也从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把人早一些送去京都,省的砸手里了。”
听到这里,裴松之睁开眼了,他不动如山,连头也没有歪:“彭城王的意思莫非要自己领了这差事?”
徐偃武兼着徐州都指挥使的差,一般臬司衙门缺了人都像向司衙门借调,这在哪个州都是有的例子。
“不!”徐偃武抬起了手表示拒绝:“这一次本王就不瞎掺和了,这是你们臬司衙门的事。”
裴松之:“彭城王的话说完了?”
徐偃武点了点头,裴松之变了脸:“彭城王好大的官威,随意进出我臬司衙门也就算了,一上来就指责我这个按察使失职,还擅自做主要把十四郎这个倭寇重犯送进京里去,请问彭城王这是替臬司衙门接到了刑部和御史台的急递,还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徐偃武没有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裴松之居然上来就是一顿指责,一下子被镇住了。
裴松之还是坐在那里:“朝廷明旨,宗室藩王无诏不得干预地方政务,彭城王若不是身上兼着都司指挥使的官职下官也不敢将您迎进臬司衙门的大门,但即便如此您也没有权利做主随意决定要案大犯的归属。”
“你!”徐偃武已经气疯了,他将腰间的佩刀摘了下来一把拍在案上:“好好好!今日本王算是领教了你裴大人的官威,咱们走着瞧!”
话还没说,徐偃武已经提刀怒气冲冲出了门,裴松之缓缓起身,只是向那影子做做样子并了并手算是送人。
“越王府所图甚大啊!”此时,从后堂走出来一个气虚轩昂,中庭饱满的中年俊秀男子,男子身着三品紫色袍服,头戴梁冠,坐到了徐偃武方才的位子上。
“是啊!若不是何兄来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真让徐偃武得逞了,恐怕他们要用十四郎大做文章。”
紫袍中年男子名唤何承天,是武赫六年宁朝首科一榜,武赫皇帝当年钦点的探花郎,也是现如今的徐州布政使。
昨夜,锦衣卫校尉连夜找到何承天,并将锦衣卫坐探所有的密报交给了他,何承天得知此事后一大早就来了臬司衙门找到裴松之。
一个是布政使,一个是按察使,何承天、裴松之这二人不仅是同僚而且还是同年,他们都是当年武赫皇帝面试时的进士,所以私交甚好,到任以后亦是互相扶持。
听何承天言说越王系得到朝廷削藩消息后要有动作,裴松之是一点不带怀疑,立刻答应下来绝不让徐偃武将十四郎从大狱提走!
显然,徐偃武今日来此要裴松之将人送去京都洛阳其真实目的就是要在途中做手脚想要放了十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