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夜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令人倍感压抑,两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斜插门楼之上,洒下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城楼上守夜的黄巾贼兵,大多靠在女墙上酣然入睡。
“快醒醒,城外有异动之声。”一名黄巾贼兵睁开惺忪的睡眼往城外张望了一眼,一脚踹醒酣睡的同伴,满脸紧张神色。
“有个屁的异动。”被踹醒的黄巾贼兵满脸不爽之色,转头向外望去,只见一骑如飞从远处疾驰而来,风一样刮到了城楼下,借着城楼熊熊燃烧的火光望去,只见马背上赫然跨骑一员凶神恶煞般的虬髯大汉,手中舞者一柄寒气森然的钢刀。
黄巾贼兵从来人身上感受到莫名的危险,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陡然厉声大喝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与此同时,随着这名黄巾贼兵的嘶喊,原本在城楼上酣睡的黄巾贼兵纷纷惊醒,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寻找着自己的兵器,弓箭手则紧张的拈弓搭箭,一支支狼牙箭直指城下大汉,只是那锈迹斑斑的狼牙箭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只有天知道了。
“老子是张闿,快快打开城门,老子有紧急情报要面见大首领!”张闿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仰天厉声狼嗥:“耽误了军情,老子拧下你们的脖子。”
“是张闿那厮?”城楼上黄巾贼兵神色一凛,仔细的查看着城下的大汉,半晌之后方手一挥,沉声道:“打开城门!”
“嘎嘎嘎轰!”
木质的吊桥轰然落下,沉重的城门在黄巾贼兵们努力下,打开一条缝隙,张闿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犹如一股旋风一般向着城内策马而去。
“头领,就这么放张闿那厮进去?”城楼上,看着张闿沿着空旷寂静的长街直奔卜己大帐而去,一名黄巾贼兵惶然无措的向头领问道,大首领可是下过严令,若无将领,不许打开城门!
“看我干什么?”头领见众人目光看过来,阴沉着脸色道:“你们谁敢拦截张闿那厮?忘了耽误军情的下场了?”
说此一顿,头领大手一挥,厉声道:“给我抬起吊桥,关上城门,瞪大眼睛守夜!”
木质的吊桥缓缓升起,而沉重的城门也在“吱吱嘎嘎”声音中,重新关闭,头领冷眼看了张闿急驰而去的背影,气哼哼的转身进入敌楼
卜己临时府邸门前。
张闿满脸焦急的翻身下马,大步向府内走去,有胆敢阻拦者一瞧见是卜己的心腹张闿,便纷纷让开道路,任其扬长入内。
张闿径直闯入卜己寝室,正欲推门而入时,忽闻里面传出女子吃吃的荡笑声,中间还间有卜己粗重的喘息息,还有啧啧的声音,从门缝里看去,但见一名虬髯大汉正仰躺在绣榻上,一名肌肤雪白、身材苗条的女子正背对着他,骑跨在卜己的腰上,正轻轻的摇曳着。
“末将张闿有紧急军情求见大首领!”
张闿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抱拳大声吼道,对于这幅春宫图,他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遍了,卜己不好饮酒唯独好色,但凡稍有姿色女子,定然逃不过卜己的魔爪,至于玩你以后,当然是便宜他们了。
房内的正在享受美人余韵的卜己猛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大吼,听声音便知道是张闿,在女子的服饰下,穿上里衬取了披挂,满脸不爽的走出来道:“何事如此惊慌?”
“大首领,昌豨传来情报,刘辩小儿已经率领大军向益国县大举攻来!”张闿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的沉声道。
“哦?昌豨传来的情报?”
卜己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说起来昌豨也算是个人物,只是时运不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被一场天将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据说唯有他一人逃了出来,后加入阙宣的队伍,接过阙宣又刘辩小娃娃干死了,这家伙还真是丧门钉啊。
“老子正要攻打北海郡,这小娃娃倒是自己前来送死,那就怪不得老子了。”卜己脸上流露出狞笑之色,随即又转头向张闿问道:“管亥这家伙的人到哪了?”
“回大首领,管亥他们已经进入益国县地界,只是没有入城,而是在城外五十余里出安营扎寨。”张闿笑着说道:“想必是听闻大首领在此,吓得他们不敢入城了。”
“哼哼”卜己冷笑一声,对于管亥他实在太了解了,冷笑道:“这家伙可不是惧怕老子,而是有着更大的野心,他想让老子与刘辩小娃娃互相残杀,而后他渔翁得利!”
“大首领!”张闿闻言,忽然沉声道:“裴勇那家伙派人来传信,刘辩命他冒充管亥的人,前去攻打咱们的乐安国,意欲让我们和管亥火并!”
“看来这位大汉的弘农王虽然长了脑子,可惜却是个瞎子,竟然重用裴勇这个小人!”卜己冷笑一声,摆摆手道:“不用管裴勇,老子晾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攻打乐安国。”
随即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道:“如果刘辩率出城,岂不是说北海郡内防守空虚?”
“你去派人查探北海郡境内防守兵力!”卜己霍然转头看向张闿,凝声道:“还有,传令下去,告诉骑兵营的兄弟们,老子带他们去吃肉抢女人!”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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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国县城西,五十余里处,管亥联军大帐。
大帐内灯火通明,管亥身披一件皂衣,正仔细的查看着探马绘制的地形图,这幅地形图较之刘辩手中的差远了,只是对于管亥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首领,要我说不如大军直驱长入北海郡,管他什么弘农王,凭着咱们二十万联军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北海郡?”一名脸上嘴角长着一颗黑痣的汉子嚷嚷道,此人名叫高升,愿为地公将军张宝的副将,朱隽曾率兵围困曲阳,这家伙在城破之际偷偷溜走,后流落青州,投奔管亥。
“你懂个屁!”副将卞喜不屑的冷哼一声:“大首领之谋,岂是你这个莽汉所知?占领小小的北海郡又怎么样?咱们大首领要的是呃”
正在大放厥词的卞喜,陡然浑身一冷,抬头望去,却见管亥阴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吓得他一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
“卞喜,你去咱们自己兄弟中挑选两千人,跟老总前往眛水河一带!”管亥盯着卞喜道:“这件事情不可走路消息,否则老子拿你是问!”
“是是,一定不会走漏消息。”卞喜吓了一跳,连忙大声保证,而后急匆匆的跑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