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画中的生灵似乎被赋予了生命，火光肆意流淌，雷霆汹涌翻滚，似乎下一刻便会冲出画面，来到现实。

以画入道，当是如此。

夜空澄澈，洒落如霜月华，白蛇离去了，不知去往何方。

不过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去得？

“可能会归去，也可能会在世间看看。”离去之前大蛇如此说道，“尘世一遭，总当多看看方可不虚此行。”

“我本天地过客，潇洒一回如何。”

“希望下次有缘再见，顺带一提，白亦珺，我的名字。”

声音萦绕耳畔。

“白亦珺，我记住了。”

缘无生抬首，目送着大蛇离去的方向。

白色身影蜿蜒如龙，黑色阴影相随，明月皎皎，星河迢迢，他忽然想把这一幕也画下来。

“小云，研墨。”

温雅公子催促。

“哦。”

女童应了一声，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桌子上吃了一半的茶点。

反正公子也不吃，都是她的。

“公子画了两幅画，一幅是开天，另一幅也是开天，接下来要叫什么名字呢？”

“飞天如何……”

……

天地无垠，星空璀璨。

下方一片暗沉，未曾有记忆中的万千灯火，此世的大多数地方依旧保留着原始而古老的自然风光，星光格外明亮。

片片残云破碎，矫失般的龙形身影掠过，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白亦珺在夜空前行。

“喂喂喂，你接下来准备去往何处？”影的声音在精神中响起。

“不知。”

“你就没点计划么？”

“……”

“其实我挺想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离开一趟，不想这么快返回。”

“哎，我怎么有你这样的伙伴，真是莫名其妙。”影嘀嘀咕咕吐槽，“话说那个万妖门你就不管了？”

“我想要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与我无关。”

黑暗的力量在破灭雷霆下已经彻底消亡，所余下的只是普通成员，至于斩草除根之类的观念白亦珺从未想过。

它针对的只是幕后主使。

或许很快便会有人察觉万妖门的异常，如此多成员的消失，注定会引起一场剧烈的风波，或许会缓缓平息，或许会引发更大的浪潮。

它并不在意。

不过话说回来，此行倒是未曾感受到那两个提前造访群山的熟悉气息。

崔长寿。

应当是叫这个名字。

好像提前离去了，当真是人如其名。

突然，白亦珺在一处云层上空停下。

“什么？”影被它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不明所以。

“那块残画。”大蛇沉声。

“残画？”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它到底说的什么，蜿蜒的阴影中浮现出黑暗的庞然身躯，尾尖卷着一块画布，“是这个吧？那道雷霆被封存在其中，先前的那一击已经彻底将所有的力量释放了，现在已经无用。”

大蛇从鳞片中取出了另一块残画。

“你怎么也有？”影惊讶。

白亦珺并未回答。

随着两块残画接触，缝隙居然完美契合，并且融合成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