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分明是没将大人交代放在心上,消极怠惰。”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了停,缓了缓气息。
杨主簿却不置可否:“嗯,还有么?”
“没有了。小的单凭大人吩咐。”他实际上还有的说,但觉得话说到这儿份上也就是了,多说反而可能给大人一副自己好口舌的坏印象。
“你叫什么?”杨主簿问。
“回大人,小的,王喜。”王喜人如其名,心中大喜。大人问他名字,别的先不说,至少是入了大人的眼了。
即便当时没有什么变化,总归今后机会就更大一些。
“王喜?”杨主簿笑说:“这名字倒是喜气。你与那老狱监什么关系?”
严格上说,老狱监是他的师父,手把手的带他熟悉监狱里的事物。
但这时候,他知道大人不喜那老头,须得撇清关系。但同是狱监,也不能撇得太清。
“回大人,小的与老狱监并无多余关系,只是来到监狱,老狱监曾做些提点。”
杨主簿点头,并不说话,却也不端茶送客,只食指一下下的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置。
这种情况比之前更煎熬人。
王喜忐忑,竟比之前更加紧张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杨主簿问:“王喜,你怎么看?”
王喜懵了一下。还我怎么看?我趴在地上看。我翻着跟头看。我能怎么看?
“小的哪里能看得清楚?单凭大人吩咐。”
杨主簿想了想,拿起茶碗,吩咐:“你且退下吧。”
“是,小的告退。”
他原以为杨主簿会给他一些东西,比如一瓶毒药之类让他下毒,或者传个话,让那几个大夫来会见。
结果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但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大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以后机会便更多一些。
王喜回到监狱,依然做透明小狱监不提。
这里,等王喜走了,杨主簿叫来吴明哲商议:“吴大夫认为呢?”
“哎,”吴明哲摆手:“大人多虑了。此事不过旁枝末节,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杨主簿问:“若他们看病不开药方,只做针砭之事,哪里能做手脚?”
吴明哲笑说:“那王喜虽然只是狱监,却有些见识。医道治病就许多法门,最常用的便是药与针,所以有药石一说。
“这石,就是针灸。药,则多得很,汤药、丸药、散剂、膏药等等都是。没有药材,医便要去掉六七成。
“针灸虽能治病,却治不了急病、重病、脏腑之病。即便他针法通神能治,迁延必定长久。
“若在平常,迁延长久也就长久了。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瘟疫肆意,狱中环境恶劣。病气滋生源源不断,正气微乎其微。
“越是长久,不会病好,只会病重。到时候,他们定然别无选择,只能用药,到时便是机会。
“大人耐心等待就是。”
杨主簿听他这么一说,也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