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眼神死死的看着自己的父皇,明白了其目的。
就算只是一个锦衣卫小吏,但是锦衣卫和其他的地方不同,锦衣卫直属于皇帝呀。
因为朱祁镇自己脑袋发昏,导致仅仅几天时间徐有贞等人打击异己清除政敌,可谓大权独揽,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便想到利用于谦来制衡朝堂,只是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将于谦官复原职,先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身份,慢慢来。
于谦的能力,只要他自己肯去做,从锦衣卫的小吏往上爬定然也可以,而今日一番下来,他肯定是愿意继续往上爬的。
诸事定矣,朱见潾活动了一下手脚说:“站的都酸了,下次这些事情还是得躲开一些。”
“这么会就酸了。”
两人闲聊之是,朱祁镇招招手让两人过去,拉着两个孩子对朱瞻墡说:“襄王叔,见深和见潾你都已经见过了,明日见深册封皇太子,不日见潾也将封王,只是封号还没定,襄王叔你德高望众,不如帮朕想一个吧。”
“陛下万万不可啊,不合规矩,微臣哪有给藩王起封号之理。”朱瞻墡不知道朱祁镇是试探还是刻意的释放友好的信号。
“瞻墡,你就帮他想想吧,你历来想法都是好的。”
太后开口了朱瞻墡也就没推辞想了想说:“先帝年号宣德,要不就以德字为名吧。”
“好,好,甚好。”
“襄王叔,一起用晚膳吧。”朱祁镇拉着朱瞻墡仿佛关系无比的亲密。
小朝会这就散去了,徐有贞和石亨等到皇帝走后满带嘲笑的对着于谦说:“于尚书,哦喊错了,于谦,可要记得明日去锦衣卫报道啊,哈哈哈哈。”
于谦无视了他们的嘲笑,门达走上前解开了于谦的镣铐,没说什么话就走了。
朱见深站在于谦的身边,随他一起走过黄昏下漫长的皇宫甬道。
橙黄色的夕阳带着些许的暖意,让这个寒凉的早春舒服了些,于谦穿着囚服,带着血迹狼狈不堪,朱见深跟他一起走着,万贞儿带着宫女太监在身后不远处随着。
“殿下,于谦有了活路,但是似乎殿下对我有些失望。”
朱见深也说不上来,他想救于谦,现在也达到了目的,但是最终情况好像和他想的有出入,于谦的行为和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名臣似乎有些差别。
但是这不是才更符合正常的人性吗?谁不想活呢?
“说不上失望吧,其实挺好的。”朱见深的语气略带哀叹。
“于谦卑躬屈膝,血书求活,宫前叩首,殿下可知为何?”
“为何?”
于谦望向了满天的赤霞,赤色迎着他的面颊,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殿下曾经问过我,是否愿意扶殿下上去试试。”
“恩。”
“殿下现在还想吗?”
朱见深目光沉沉看着于谦,没有回答。
“殿下比臣更懂得和光同尘,臣远不及您。”
于谦感叹着继续说。
“臣想了很久,臣已经是垂老之躯了,这么多年也算无愧于心,但臣怎敢……误明君。”
于谦说着喃喃自语了两句。
“大明的江山好美啊。”
“微臣,怎敢将这样的天下拱手让于宵小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