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你怎么了?”祝云鹏意识到出大事了,瞳仁充血,脑袋发胀,他跪在了地上抱住了钮云秋。
“……兄弟,有……有坏人,我……我……不行了,你……你和寒生……照顾好……甫年……”显然钮云秋攒着最后的气力在等祝云鹏。
“嫂子,你……你这是谁把你给害了?谁呀?”祝云鹏悲情难以抑制,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紧紧地抱着、摇晃着钮云秋。
钮云秋的胸口汩汩地冒着鲜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口中呢喃着:“三……角……眼,黑……黑痣……”
就在她白皙的手从祝云鹏怀里垂下的一刹那,祝云鹏如遭五雷轰顶一般,这可怎么办?喊人?不行!马上抱着她去医院?来不及了,没有用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身后有人大叫一声:“你什么人?你在做什么?”
祝云鹏来不及多想,只知此事不能让前院的人知道,他略回转身子,一看,正是管家来福站在身后。
“哦,我说老爷等你你不来,敢情你从后门来的,你还杀死了夫人!亏我们老爷把你当朋友,姓祝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人啊夫人”
祝云鹏此时已是哀伤不已,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让前院的人知道眼前发生的事,他来不及多想,甩手就飞出一刀,直插进了来福的咽喉,来福抬起了右臂,指着祝云鹏,口吐鲜血,倒在了偏厦的门外的雪地之中。
祝云鹏把刀飞出之后,心想坏了,再是高手,都有乱了方寸的时候,我,我杀他做什么,这以后可怎么和纳兰解释呢,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更不能走了,撑着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里,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血迹斑斑了,他先把钮云秋的尸体放下,转过身来把来福的尸体抱进了偏厦里,用几个积着灰尘的麻袋盖上,而后挎起药箱的背带,又抱起了钮云秋的尸体向几棵石榴树掩映的听雨楼垂花门走去,他走过的地方,钮云秋的鲜血滴在雪地上,像绽放的梅花的花瓣散落下来。
祝云鹏心情沉重地抱着体温残存的钮云秋的尸体上了听雨楼里阴暗的楼梯,仿佛自己在走向暗黑的地狱,他想快步走上楼,可是他感觉脚上像是缀着铅块一样,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明明知道楼里程恭年也在等他救治,此时复杂的心绪让他无所适从。
“吱呀”二楼书房的门打开了,卢颂绵惊恐地站在门口,她整个人都懵了:“祝大夫这这这是怎么了?我三嫂啊?”
“你在?丫头快快帮忙别声张”祝云鹏毕竟年纪和阅历让他能稳妥面对眼前的问题。
“谁呀我三嫂啊”卢颂绵顿时感觉思维混乱,惊恐交加,她本能地颤抖着推开了书房对面的房间的门,用眼神示意祝云鹏一下。
就这样,二人手忙脚乱地把钮云秋的尸体安放在床上。
“祝大夫,我三嫂才出去多长时间,就这样?”卢颂绵感觉这个平时待自己如女儿一样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毫无表情,气息全无,鲜血染红了她的躯体,“嫂子嫂子你醒醒啊”
“孩子呀,事发突然,你帮她换下衣服吧……”
“你是谁?你是大夫,你救救她呀求求你了是谁杀了她呀”卢颂绵终究是没忍住,瘫坐在地上,拉着钮云秋的手,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