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不是傻?”
我问黄泽。
“你知道他会杀了你,你还敢进入域?”
黄泽表情有些失落,将手里的瓜子一抛,拿起茶喝了一口,道。
“我和你不一样,你命好,正统不说,现在还能得到神器,我呢其实就是个傀儡,容器。”
黄泽话语里充满了羡慕和无尽的落寞。
“容器?”
“对,容器,在需要的时候成为战神蚩尤的重生容器。”
我震惊了,看向曾侯乙,他点点头。
“所以教团允许我作威作福,肆意妄为,所以我拥有不死的身躯,无论多重的伤。”
黄泽的话我有印象,在云南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他被扯断双臂,照样乐呵呵。
“可我,你知道吗?就跟僵尸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听起来很棒,对不对?”
他不给我插话,问我。我下意识点点头。
“呵,听起来是很棒,可一点也不,没有意义,你明白吗?就是我的存在,没,有,意义!”
每个字黄泽都戳在桉台上发出响声。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牛逼了,可以左右一个城市的死活,却发现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上古神的容器。”
“抱歉。”
“不需要道歉,这是我的命,不管那时候我有没有遇到渣女,有没有从桥上一跃而下,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黄泽终于将心声吐露,我静静的听着。
“所以,我自暴自弃了,收养几个孤儿却被教团弄成了人肉炸弹,我就羡慕你怎么这么好命。有个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傲娇的妹妹,一群牛逼大老求着跟你出去旅游。”
黄泽越说越气,我阻止了曾侯乙的动作,让他继续说。
“我气不过,你不就是个普通人吗?靠着机遇,我比你强吗,我天生就是战神。”
“所以在欧洲闹丧尸的城市,你才会对我下死手。”
“啊,对,我看不惯你,我嫉妒你,我想打死你。”
“可你没有这么做,你跑了。”
“靠呗,是那毛子太凶了,我要不走,他能给我打稀碎。”
毛子应该是指本谢夫,他确实是我们众多渡魂者里,实力最强大的,但主要还是因为北欧的文明太过野蛮,重返者喜欢打架,当然导游也得会打架才行。
终于跟黄泽和解,他脱离了教团,不去想自己的命运,加入魂。
曾侯乙跟我说,黄泽很尽心尽力的去做任务,他是真的想为世间做点事。
因为他不知道蚩尤什么时候就来了,然后用他的身体大杀四方。
他在提前赎罪。
我问曾侯乙,蚩尤,真的这么残暴吗?
曾侯乙告诉我了一个比喻。
“你跟人打架,打输了,你被关进了监狱,跟你打架的人却侵占了你的房子,吃你的食物,拥有你的妻子。你出狱的时候能释怀?”
内心久久不能平复,看着夜色发呆。
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问起神农这件事。
“啊,其实那时候,轩辕并不是最厉害的,当时最厉害的是我,蚩尤很喜欢打架,但他却打输了,我也被轩辕打败,只是蚩尤宁死也不服轩辕,这份怒气,就一直积攒着。”
听得出,神农其实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旧人会找上门来,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
“可是成王败寇。
。”
“呵,哪有什么成王败寇,坂泉之野,我被轩辕打败后,他说服了我跟他去南方打蚩尤,蚩尤只是喜欢带领着兄弟们抢劫,轩辕却说,要统一,就必须打。我们赢得并不光彩。”
挂掉电话,我不知作何感想,祖先的事后人哪有资格评判。
索性不去想了,这时候,又来电话了。
“喂。”
“喂,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