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龙抬起头,望向远方。
思绪翻腾,眼前开始出现埋人的那个晚上,两年前的某个夜晚,开始浇筑堤坝,几十个人在加班浇筑堤坝的同时,将已经死去的三十八个人放入堤坝下方,直接就堆土填埋。
因为会有交接班情况,因此这三十八个人直到又要上工时,应该是在数天之后才被发现找不着人,报了失踪。
这就与官府当时接到报案的时间不同了。
能够做这件事的,只能是河工。找到当时的负责这一段堤坝浇筑的工头是当务之急。
这个疑问可以用这个方法解释,但是如何躲过验收呢?
这一大段堤坝,绵延几公里,南北两岸,这么大的工程,而且参与验收的各级官员多达十几个,这些人都分属各个部门的人,换言之,都有不同的政治阵营,不可能全部合起伙来作假。
此外,目前情况看来,本身就是敌人在故意这样做,但是堤坝并不稳当,把人埋入这样的豆腐渣堤坝下,迟早会有一天会溃堤,溃堤就会露出死人来,露出死人来,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贪钱?
苏易龙想到这里,头皮发麻,贪钱、坑苏武年、杀人、构陷这几样无论怎么看都是矛盾的地方。
逻辑和矛盾是这样的:
1、如果某个组织要贪钱,那么为什么要把两段堤坝全部换成沙土这样不保险的方式?他们完全可以一段用沙土,一段用真资格的材料,交叉浇筑,钱也挣了,验收也好通过,爆发溃堤至少也得是多年之后,那样谁也查不到谁身上。
2、既然要贪钱,为何还要杀人,姑且是这三十八个人发现了什么,但犯不着把人埋到堤坝里,杀了人埋深山里,也神不知鬼不觉。软沙溃堤,迟早会露馅,就这与“贪钱”的目的相悖,犯不着这样做。
3、如果要构陷苏武年,为何要等到溃堤这么麻烦?当时直接就举报了,然后大理寺或者御史台直接就派人来抽查堤坝,一查一个准。
而现在最大的谜团是这么大规模的更换浇筑堤坝的材料,是如何通过验收的,苏武年是这项事务的第一负责人,按道理他会详细验看,这是如何骗过他的呢?
“或许两个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案子?”苏易龙猜测道。
上官婉儿嘟起了嘴,埋怨道:“易龙哥哥,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哎呀,意思就是这个案子很诡异,贪钱的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明显,为什么要杀人,杀了人为什么还把人埋在这么明显的要贪钱的堤坝里,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人知道嘛!”
“那人家就不是为了贪钱嘛。”上官婉儿随口说道。
“什么?”苏易龙一愣。
上官婉儿看向他,怔怔地说:“我说,人家就不是为了贪钱嘛。”
苏易龙一拍大腿,脑袋里闪过无数想法,用牙齿咬着食指的皮肤。
“如果不是为了贪钱,就是为了构陷,这个理由说得通,可是为什么?”
苏易龙望向远方。
“苏武年的政敌就是杜子建,杜子建参与不了这个事情。要说不贪钱,也说不过去,那一百多万两白银去哪了?”
他又说:“行了,这个疑问现在还解释不了,今晚去看卷宗室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说罢,领着二人就回了苏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