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果！特朗沙果！超级甜的特朗沙果哦！先生，您不来一个吗？”

街道上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场景依旧繁华，商铺里还是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在发出嘈杂的声音。但雷却已经没有欣赏它的心情。之前满是生活气息的场景，现在让他觉得那么令人厌恶。

当内心中涌起的那股善良被小女孩的话所平复，剩下的就只有原本的阴暗。

脚步逐渐远离了那条街道。视野中的景色也从多彩的民居变成了高耸并压抑的哥特尖顶。黑暗，恶臭，残破的石板。路边衣衫褴褛的女人在雷走入这条小巷的那一刻就转身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繁星也在这里变得污秽，雷挥了挥手，让跟随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安静的小巷落针可闻。窗口窥视的双眼被一片血色淹没，从屋子里走出的孩子在沉默的向雷鞠躬后收起匕首倒退着进入了一旁的黑暗中。

“让人久等可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情，更何况您从神殿区就开始跟踪我，就显得愈发失礼。”雷转向身后，看着从夜色中走出的那人。“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塞涅斯特先生。”

原本让他显得英气逼人的制服被换下，塞涅斯特穿着贵族们常穿的那种燕尾服鼓着掌走到了雷的面前。“我对自己的隐蔽很有自信，所以您真是让我吃惊，‘朋友’。”

塞涅斯特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眼镜四处打量着。“这里就是您寻找的落脚处吗？黑雾街？我还以为您这样的绅士会找一个更……符合贵族身份的地方。”

“我很想这样做，塞涅斯特先生，但以我蠢笨的口才也只能说服这里的暴徒们为我卖命。”

“所以您将要成为一个暴徒头子？”塞涅斯特慢慢带上眼镜，遮住了自己眼中的不满。“我还以为我的‘朋友’会是一个贵族圈里的体面人。”

“那不会太久。您知道的，我的‘商队’遇到了劫匪，已经倒闭了。新的‘商队’可没那么容易就能准备好。”雷向前走动几步，让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

他相信塞涅斯特能够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那所谓的商队，其实就是背后的大贵族送来的发展资源。

“原来如此，让我们祈祷那些崇拜恩古伯爵的劫匪们不会再次出现。”

“当然不会。我想，那些劫匪们现在已经被军队剿灭了才对。赞美王国，它总是这么不遗余力的保护我这样的小商人。”

“赞美王国，我‘最亲爱的好朋友’。”

称呼从朋友变成最亲爱的好朋友，说明塞涅斯特已经愿意和雷结成互相帮助的盟友。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许诺。

“雷蒙先生，您觉得今天和您约会的那位夫人其实是个荡妇的消息，能否让我在书房里看到一本修行心得？”

“我觉得这只能换来一把特朗沙果。”雷勾起嘴角，伸出手露出一直捏在手中的果子。“来一颗吗？很甜。”

塞涅斯特从中捻起一颗，眯着眼静待着雷将要给他的答复。当然，他绝不会把这看起来就很肮脏的沙果放进嘴里。

贵妇的消息只能算是一个善意的信号，仅仅只是将一个众所周知的消息告诉这个和对方有了交际的人。而修行心得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想知道，如果要得到这本东西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