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恩哂然一笑,又道:
“这不年不节的,秦兄弟,你就不好奇,高丽使节怎么就突然要到神京来朝见陛下?”
想老子吊胃口?
没门!
爱说,不说!
秦臻才不上他的当,继续对付盘中餐,仿若未闻。
余晨恩见他这样,心中暗骂一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就主动揭秘道:
“听说,今年正月初六过后,倭国起兵十万,大举渡海,在高丽南部登陆,不过十天时间,全罗南道已经全部沦陷在倭国手中了。”
“消息传来,朝野一片哗然。”
“有江南籍官员说,自从高丽和倭国两国开战后,沿海倭寇肆虐好转了不少,建议朝廷不要参与到高丽和倭国的战争中去。”
“但山东的官员认为,应该立刻出兵高丽,击退倭国入侵。”
“户部的官员又说,国库没钱了,边军已有三月没发粮饷,锅都揭不开了,更别提阻止军民远征高丽了。”
“那陛下怎么说?”秦臻道。
余承恩听了,抬眸看了秦臻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军国大事,岂是几次朝会轻易决定的?”
“再说,西宫的太上皇还没发话呢!”
“陛下没有说派兵去高丽,也没拒绝,具体得等到高丽使节来了神京,才会有分晓。”
“不过······”
又想吊老子胃口?秦臻撇撇嘴,不搭话,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就想起身离去。
余承恩见了,心里大急,下意识地拉了秦臻胳膊一把,道:
“秦兄弟,你就不想知道,陛下是怎么说的?”
秦臻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胳膊,转过身来看了眼余承恩,道:
“想吊我胃口?我不吃你这套!”
“这种军国大事,知道的又不只有你一个,去宁国府一打听,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言毕,秦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饭堂。
余承恩听了,苦笑一声,时也,命也?这庶子变聪明了?
说着,余承恩小跑着赶了上去,道:
“刚才是老哥的不是,秦兄弟莫要怪罪才是啊。”
“唉,我都快六十的人,一辈子谨小慎微的,活得没秦兄弟洒脱。”
知道秦臻性子直,可余承恩算计了一辈子了,凡是吊胃口、留余地,说话吞吞吐吐一时难以改变。
余承恩想要向秦臻解释几句,发现却是多余,反而越描越黑,惹得秦臻心头不快。
“秦兄弟,陛下之意是教宁国府或者荣国府,派个嫡系子弟奔赴辽东,去探听高丽消息是否属实。”
“你也知道,辽东是故荣国公打下来的,在那里留了不少旧部;”
“再则,王大帅在京营任职的这几年,京营的好多老弟兄,大都被寻了个由头,调去了辽东任职。”
“贾家的子弟没有一个愿意去辽东这等苦寒之地的,是以,王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次借故升你做了护军统领,以你现在的品级,做个辽东镇游击将军刚刚够了。”
“此去辽东核实消息的差事,贾、王两家商量后,就落到了秦兄弟,你的头上了。”
“若是高丽真被倭国入侵,形势危机的话,秦兄弟,你怕是第一批派到高丽参战。”
“去陌生的地方打仗,这里边的凶险程度,秦老弟在京营混了这么多天了,老哥不说,你心中也有个数。”
“当真是生死难料啊······”
说完,余承恩抬头看向远处天边缓缓升起的朝阳,红透了半边天,良久,叹了一口浊气,心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