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生抬头一看，在一众多招牌中，看到了【大亚通讯社】的牌子，挂在二楼沿街。

并不起眼，远远不如路透社、法新社这些大通讯。

乔羽生下车，给车夫付了车费，问他：

“你对这一带很熟么？”

车夫笑了笑，露出上面一排暗黄的牙齿，把把头的黄布帽子摘下，一边扇风一边说：“嗨，我们走街串巷的，哪里能不熟呢，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下一个路口怎么走，吃这口饭的，路不熟，不是找客人的骂么！”

乔羽生点点头，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一怔。

他在上海拉车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顾客问他的名字的。

“老爷，我叫牛三。”

“哦，牛三，”乔羽生笑了，“那你家一定要有牛大，牛二。”

“哈哈哈，老爷说得对，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上海拉车呢，还是我这两个哥哥带我入行，混口饭吃的。”

乔羽生看着牛三的面相，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心生一计。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

这是他罗方伟的证件照，是他之前在上海供水局汇南分局调查此人时，从刘秘书的手里要过来的。

乔羽生把照片递给牛三，“牛三啊，你给我瞅瞅，是否看到过这个人，进出过这个大亚通讯社？”

牛三接过照片，仔细凝视了一阵，然后果断摇摇头。

“没见过！”

“你就这么确定？”

“确定，我从小记性就好，拉车以来，有时候半年多前拉过的人，再遇到的时候，我都能认出来，顾客却早就不认识我啦！”牛三憨厚地笑笑。

乔羽生说：“没关系，我给你一个任务，这个照片给你，你帮我去问问你那两个拉车的哥哥，或者其他的黄包车夫，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出入这个大亚通讯社，如果有，把目击者给我喊过来。”

说罢，乔羽生从怀里掏出十块大洋，塞到牛三的手上。

“这是你的费用，如果你干得好，我们可以长期合作，记住，两天之后，下午三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牛三看着手里十块沉甸甸的大洋，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这可是十块大洋啊，他拉车要一个半月，才能赚这么多。

他有些诚惶诚恐，抬头看着乔羽生，揣摩着此人的来历。

“哎，你不要问，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乔羽生看出了牛三的疑惑。

“干，肯定干啊，这么多钱，够我家吃两个月了，”牛三不好意思地把大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为了防止牛三直接跑路，乔羽生说：“这点不算什么，你两天后的下午三点，只要出现在这里，我还有赏。去吧，去问问你的同行，有没有看到过照片里这个人。”

牛三谢过乔羽生，兴奋地拉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