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皮鹏的结论,黄一为心里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问:“你能确定是常成昊吗?为什么现场没有留下字母?”
皮鹏也是困惑不解:“我们仔细勘查了现场,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字母。”
黄一为问:“死者的身份查清了没有?”
冯川说:“案发是昨晚,还没来得及走访。”
彭鹰说:“黄队,受害人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了。我查了一下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今天早上报的一起失踪案里失踪者的体貌特征与本案的受害人相符。我比对过家属提供的照片和尸体容貌照片,完全一致。我已经要来了西城派出所的报案录像和笔录,大家看一下。”所有人一起看向了大屏幕,屏幕上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
她很焦急地说:“我叫刑惠英,是天阳二中的英语教师。我老公叫郑景仁,是二中的体育教师,他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回家了。我打过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
民警问:“你老公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她尽量冷静了一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体育教师,个子比较高,喜欢运动服或卫衣一类的衣服,常穿运动鞋。
民警说:“你说一下他失踪前穿的衣服和鞋,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
她说:“浅灰色上衣,是一件卫衣。深蓝色的裤子,白色的运动鞋系着天蓝色的鞋带。”
民警问:“有没有他的照片?”
她拿出了手机:“我手机里有,是我们到公园散步时照的。”
……
由此看来,郑景仁的体貌特征与本案受害人完全一致,受害人就是郑景仁本人。
黄一为抛出了一个问题:“本案是他杀无疑,大家说一说到底是情杀、劫杀、仇杀,还是其它类型?”
戴家兴忍不住先发了言:“依我看来是仇杀。死者是被活活打死的,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凶手犯不上这么折磨受害人。”说完,他习惯性地向萧静常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可惜萧静不在这儿。
皮鹏毫不客气地提出了疑问:“情和仇没有确定的分界线,我认为是情仇皆而有之的。”
戴家兴不以为然:“什么皆而有之,情仇不分,故弄玄虚!”
黄一为很感兴趣:“生化武器,你说一说。”
皮鹏略微思索了一下:“受害人被反复虐打,确实符合仇杀的特征,凶手就是让死者感受疼痛。”
戴家兴补了一刀:“还不是跟我说得一样。”
皮鹏没理他,继续说:“同时,我们还要注意凶手反复虐打的部位是阴部,目的是通过虐打生殖器来报复他。除了引起剧痛,更像是一种特殊的惩罚。”
在其他人还没有明白的时候,黄一为似乎有所感悟:“你是说凶手是故意打烂受害人阴部的?”
皮鹏点点头:“引起疼痛的方式很多,为什么打受害人的阴部呢?”
大家觉得很道理,戴家兴也不说话了,显然他也同意皮鹏的想法。
黄一为习惯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点点头说:“我基本同意生化武器的观点,这确实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推断,但不能排除凶手是在情绪失控下随机作案的。走访的时候,着重注意一下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尤其是男女关系。”
按照黄一为的安排,冯川和童菲去找报案的刑惠英了解情况。戴家兴也跟他们一起去了,目的是采集郑景仁的生物检材,做进一步认定。凌霜、贺骏、王仕琛和赵雪去天阳二中分别找郑景仁的领导、同事以及教过的学生了解情况。
刑惠英已经知道了郑景仁的死讯,她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冯川与刑惠英在客厅说话,童菲作记录。戴家兴四处查看,并提取了卫生间牙刷上的DNA。
冯川问:“郑景仁每天几点下班,经常夜不归宿吗?”
刑惠英摇摇头说:“他是体育老师,每天六点左右下班,很少晚回来。我是英语老师,有时会有晚自习,最晚每天九点下班。我回家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家。晚上很少出去,从来没有发生过夜不归宿。”
冯川又问:“郑景仁人际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跟他有过节?”
她说:“他一个体育老师,工资不高,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追求,跟别人没有什么过节。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主要还是同事,也与个别朋友和同学有些交往。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很差。”
冯川提醒她:“男女关系方面呢?”
她愣了一下,问:“警官,你的意思是?”
冯川笑笑说:“我问的是婚外性关系。”
她情绪有些激动,但非常肯定地说:“那没有,我敢保证!”
冯川说:“刑女士,我希望你实话实说,否则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她突然放了泼,站起来指着冯川说:“警官,你说话要有根据。景仁已经死了,你们还往他身上泼脏水。他死了,你们不查是谁杀的他,却来问什么男女关系。我怀疑你们是不是警察,我请你们马上从我家出去!”说着她向门口指了指。
童菲被激怒了:“你怎么知道你老公的死与男女关系无关呢?我们是依法询问,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大喝道:“我什么态度,你说我应该什么态度?”
童菲还想说什么,冯川制止了她。戴家兴不失时机地转移了话题:“刑女士,卧室的电脑是谁的?”
刑惠英不屑地说:“在我们家,当然是我们家的。”
戴家兴不慌不忙问:“谁经常用这台电脑?”
她说:“我老公经常用电脑打游戏,我只有做教学课件的时候才用,大多数情况下是我老公用的。”
这就是戴家兴想要的答案,今天彭鹰没来,他扮演了彭鹰的角色。这也是黄一为让队员们跨领域学习的结果,戴家兴虽然不能解开电脑的开机密码,却保留了对电脑的敏感度。
戴家兴说:“我们需要把电脑主机带回去查看一下。”
“可以。”她慢慢平静了,随口说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公是武术专业的,得过全省散打第三名,谁能把他给打死?”
冯川和童菲对视了一眼:“刑女士,我们先告辞了。你还能想起什么来,请给我们打电话。”
冯川在笔记本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放在了桌上。刑惠英看都没看,也没说话。冯川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了,与戴家兴和童菲一起离开了。
童菲气愤难平:“还当老师呢,什么素质!”
戴家兴对冯川说:“川儿,我有什么说什么。根据我跟着黄队近两年来的办案经验,这个女人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冯川好奇地问:“作为黄队的高足,你觉得她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