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仍然是那几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大声叫嚷道:“小茗!小红!赶紧给小姐备热水沐浴!”
喊完,旋即又柔和的对女儿说:“我闺女爱干净……”
吕小姐这回不说话了,低着头只顾流泪。
严氏也是个没主见的,不会劝,自己也小声的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搂着女儿:“娘的心头肉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好在貂蝉在吕布心中地位极高。
“将军,晚上咱们摆家宴,做点小姐爱吃的菜如何?”
“好好好……”
吕布答应完,立刻顿悟,大家都在这拄着,玲绮只会更害羞。
不经父母同意,不经媒妁之言,与男子私订终身,还跑了几天,这事女孩子哪有脸和人说。
大家越不走,这事就越时时刻刻在提醒女孩子。
只会让场面更尴尬。
于是吕布就坡下驴:“这几天累坏了,孩子回来了就好,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晚上聚。”
本来都颁布戒酒令了,酿酒太费粮食,可吕布的闺女一回来,他太高兴,就对站在外面候命的张辽、高顺他们说:“今天破戒,大家一起喝点……”
高顺是个严厉耿直的性格,他认死理,死也不屈从。
不等主公说完,他立即抱拳,上前谏道:“主公不可朝令夕改,如此反复无常,会让将士们无所适从!”
“伯平……我知你说的对。唉……”吕布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但今天这事我不能听你的。”
高顺非常失落。
张辽本想说话,但还是闭嘴了。
他知道劝了也没用,索性不劝了。
他们悻悻退下。
跟着言而无信的主公,明知道这样做,只会失信于将士们,丧掉军心,但他从来不听劝,这样的主公,你有啥办法?
也只能一条路跟他走到黑了。
吕小姐沐浴更衣,休息了一会,到了晚上,她取出纳戒,戴在手上,准备在与张宁见面时交给他。
张宁感应到吕小姐的情况,和萧雨昔开了传送到屋顶的传送门。
通过门中的光波查看四周情况,这里的房顶背侧,可以挡住守军的目光,不会被人发觉。
于是他和萧雨昔使用共生术,把萧雨昔的身体附着于自己的身体上,迅速穿过传送门,之后张宁变身成一只小鸟。
他悄悄飞到闺房对面的位置,躲在最安全的位置,查看房中的一切。
白天热,窗子是打开的。
张宁看到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聚餐呢。
席间谁也不提吕玲绮出走的事,吕玲绮也不提父亲头发变白的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那些敏感的话题。
吕布喝了十大碗酒,俊朗的脸上尽呈沧桑的神色,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件未缝制完的女装。
针线工,可以说是相当差劲。
好多线头都露出来了。
“闺女,爹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爹就叫来城中裁缝,让他教爹缝衣服……”两行浊泪从杀神的脸上流下,他哽咽道:“你要是不回来,爹就每年给你缝一件衣服,爹亲手给你缝……如果直到爹死了你也不回来……”
“唉……将军……别说这个了……”貂蝉很小心的拉了下他的胳膊。
吕小姐的情绪却崩溃了,她的眼泪再次喷涌出来。
饭也不吃了,跪下抱住父亲的腿就大哭起来:“孩儿错了,全是孩儿的错,爹爹,你打我吧!”
吕布虎目噙泪,胸腔起伏,喉结涌动,似是想要发疯一样的怒吼,可偏偏又舍不得训斥女儿,只好强行压低声音,愁眉苦脸,有气无力地说:
“你上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呀!你知不知道,父亲有多担心你!万一被坏人拐走,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这是哪批评啊,这分明是无奈的老父亲,在向女儿求饶,妥协,求她下次别再这样折磨自己的父亲。
也不知是张宁使用共生术后现在灵力又提升了。
还是吕布只顾着伤心了竟然没能感知到张宁的存在。
张宁看着吕布,心下也很怅然:“杀神在战场上只会无情杀戮,可面对自己的爱女,竟然也有不亚于女人的柔肠。”
“爹爹,孩儿真的不是那种不要脸的女孩儿,孩儿是真的喜欢张宁哥哥,求你不要逼我嫁到淮南好不好?张宁哥哥对我很好,并且答应娶我。”
吕小姐紧紧着抱着父亲的腿,哭求道。
吕布把她扶起来坐下,用手轻轻地擦着她的泪滴说:“看看你,都哭成了泪人儿。你爱喜欢谁,以后我不管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不经我同意,不许再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