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瞧见了他的表情,也不多解释,张浚是志大才疏,但不是个政治白痴,那赵鼎老小子特地把他支使过来,打得无非就是个让他坏事,然后借自己的手去除掉他的算盘。
他就算想不到这一点去,也该知道这差事不好当,眼下岳飞绝了粮道,他有着督军的身份,救还是不救,他是完全可以做主的。
八成的可能会来,就算不来,那也没事,这仗照样能打。
至于怎么打……
他忽地怪叫了一声:“这狗日的好生厉害!”
刘邦看到的,正是那女真第一勇士、完颜金弹子了,这小子左右抡锤,打得好不威风!
直到现在,他方才是喊出了声来,城头上站了那么多将领,有觉得这声音耳熟的,便扭过来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差点以为自己是中暑了。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参见陛下’,反正没一会儿,所有的人便都注意到了赵官家的存在了,大伙儿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从刁民坏事到亲眼见到了折家人的覆灭,正是有些低落,此时就算是再沉闷的人,也不免有些激动了起来。
刘邦非常自然的和大伙儿打了招呼,不过他们这般行礼,倒是让他脑子转了个弯过来了……
他岳飞能做饵,自己照样也能。
想到这儿,他便忽地变了个脸色,指着岳飞道:
“你小子平日里肆意妄为也就罢了,如今见朕亲临,竟然摆个这般排场,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这个皇帝的存在?!”
他这脸跟娘们儿似的,说变就变,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岳飞本人……刚才王贵嗓门儿大,他本来想让这厮小声一些,傻子都知道擒贼先擒王,若是被金人知道了,这流矢乱箭无眼,伤着了陛下又该如何;如今皇帝做了这般反应,又想到昔日皇帝在颍州筑墙,特地引金国三大王过去的事儿,他便已经是猜到了。
朝着皇帝行礼,岳飞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官家何至于此?”
“若您打定了主意,那飞便亲自出城去会会女真,亮明自己的身份,也是一样的。”
边上的人都有些哑然,没抬明白自家主帅的意思,皇帝都开始责骂了,你还搁这儿反问,当真是恃宠而骄了?
刘邦舔了舔嘴唇:“你的意思是,你比老子的身份更重要?”
岳飞不知道他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连忙否认:“臣万万不敢。”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自己当明白,眼下女真虽然伤到了元气,但远远没有到绝境,若是不给完颜兀术一些个大的,他又怎的舍得调兵过来?”
是,岳飞知道皇帝说得对,既然东边没人了,那金兵便是围城不了了,若他站在完颜兀术的立场上,要么退兵,要么……给他一个继续进攻的理由,把围攻变为夹击,将南北两边的兵力合在一起,这是最正常的选择。
而皇帝在这里,就是最大的理由了。
道理归道理,但他还是不愿意这么去做,毕竟是事关皇帝的安危,把头埋在一边,将身子躬得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