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能将这些话当着萧长暮的面说出来,那自然就是没太放在心上,但定然,也不是全然不介意的。
萧长暮落下一子,对皇帝也很是坦诚,没有一丝隐瞒地说道:“臣弟的王妃十几年前并非是偶然被人抱错的,极有可能是被人恶意掉包。
话音略微顿了顿,在皇帝的震惊之下,萧长暮又缓缓道出:“这件事恐与二殿下有关。”
“那不可能。”
皇帝当即便否认了他的说法,他一脸不理解地看向了萧长暮:“老二才比秦家大小姐、二小姐大上三岁而已,他三岁之时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难道……你是说皇后?”
皇帝眼神一眯,马上就想到了皇后娘娘。
萧长暮摇头:“皇兄多虑了,皇后娘娘良善,自不会做出这种事。”
“好了,你别给朕卖关子了,说吧,你都查到什么了?”皇帝又问。
“臣弟调查到,二殿下在两年前去过一趟孤山镇,两年前的冬日,平州雪灾,二殿下是奉命前往平州赈灾,可在去往平州城之前,他却拐了个弯,先去了平州的孤山镇,两日后,才赶往平州。”
“也正是二殿下身边的心腹,私下里去接触了王妃的养母温氏,说服她前往京城,去永昌侯府认亲。”
“二殿下为何会提前知晓王妃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这件事,臣弟还在继续调查,已有眉目,还请皇兄静待结果。”
萧长暮说完这些话,手里的最后一颗棋子,也已缓缓落下。
他抬起头,看向已明显有些愠怒的皇帝,开口道:“皇兄,臣弟赢了。”
皇帝:“……”
皇帝不甘心地叫来一旁的太监:“你来数一数,可是朕输了?”
他抬眸瞟了萧长暮一眼,他怎么可能会输呢,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在诱导萧长暮说话的,其实他才不在意他究竟在调查什么事情,尤其听见只是有关秦朝久后,接下来他说的话,皇帝都没有往心里去。
萧长暮可以一心二用,他必然得全神贯注。
他不可能输!
小太监悄悄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捻了一个棋子到掌心。
“皇上您赢了一子,是皇上赢了。”
皇帝瞬间大喜:“真的?!朕就说,一定是朕赢了!”
萧长暮微微蹙眉,转眸看过来,目光在棋盘上一扫而过,看见某处空着的位置后,他清冷的眼眸缓缓抬起。
太监总管全程低着头,只要他不抬头,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萧长暮正在盯着他。
太监总管在内心里疯狂的给自己催眠:“看我做什么,你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萧长暮收回目光,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三德跟了皇兄有十几年了,忠心日渐诚恳,实该嘉奖。皇兄若无其他事,臣弟先行告退。”
皇帝却突然抬头,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可去看了长公主?”
“并未。”萧长暮语气冰冷。
“她中了***,长公主府怕是不安全了,朕以为你会担心。”皇帝眼底带着试探看向萧长暮道。
萧长暮并未接话。
沉默,已是回答。
“走吧走吧,朕看你已竟归心似箭了。”
皇帝冲着萧长暮挥了挥手。
等萧长暮走后,皇帝盯着棋局笑了半天,突然留意到三德总管一直攥紧手。
“手里拿了什么东西?”皇帝问了一句。
三德总管嘿嘿一笑,将手背到了身后去:“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皇帝若是执意想要知道,三德总管也没有办法。
看见了那颗属于萧长暮的棋子后,皇帝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萧长暮临走之前说得那句话。
刚刚的高兴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合着还是他输了?
不过转念一想,皇帝突然又冲着三德笑道:“干得不错。对了,刚刚北沐王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老奴听了一些,不是太真切。”
“你去把二殿下给朕叫过来。”
“是!”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这件事虽然不是老二设计的,却和老二脱不开关系。
萧臻被叫过来后,一直心中忐忑,皇叔前脚刚走,后脚父皇就将他叫了过来,他如何能不忐忑。
“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所谓何事?”萧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问。
皇帝身躯微微前倾,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轻叹了一口气道:“臻儿啊,过了这个年,你也不小了,是该为了咱皇室开枝散叶了,朕准备选了良辰吉日,替你和永昌侯府千金赐婚,你意下如何?”